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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頭,這位男嘉賓,單膝跪在地上,拉住他的小手,把他緊緊地抱進懷裡。
「暗……暗號呢?」他在不知所措中問裴牧遠。
裴牧遠當然聽不懂,只無限深情地回答了小崽子另外三個字。
他說:「對不起……」
安嶼見不得這種場面。她背過身去,拼命地用學校門口接的廣告宣傳單給自己的臉扇風,她再次回頭的時候,裴牧遠的眼眶裡有克制不住的液體在打轉。
這時,小崽子暖男般地拍了拍裴牧遠的後腦勺:「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安嶼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終於,這個煽情的慢鏡頭在小崽子的不安分中結束。小崽子哪兒能受得了自己被一個半陌生的男人抱這麼久。
那根弦終究還是斷了,裴牧遠用親身經歷踐行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鬆開的時候,他問小崽子:「誰給你取的安徒生這名兒?好浪漫哦。」
小崽子還未開口,孩子媽在一旁聽得翻白眼:「不叫安徒生,難道叫賠錢貨嗎?」
「賠錢貨?什麼意思?」小崽子的小腦袋瓜充滿好奇。
裴牧遠立刻捂住他的耳朵:「你媽在胡說八道,你不要聽。」
第20章
安徒生是個很有原則的小朋友, 他今天的學並沒有上完,所以見過這位疑似是爸爸的人之後,他自覺地提出要回教室和同學們繼續排練。
「很好, 去吧。」安嶼立馬放他走。
「靜靜拜拜。」小崽子沖安嶼揮了揮手, 又看著裴牧遠糾結了三秒鐘, 最後沒給稱呼,只是對他揮揮手,聲音也降了幾個分貝,「拜拜哈。」
裴牧遠木偶般的揮一下手, 仍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
安嶼把裴牧遠拽起來, 看著他這張寫滿千言萬語又無從下口的臉, 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沒叫你叔叔你就知足吧。他一個不到四歲的臭小孩能懂什麼,你就別指望他能很快就叫你爸爸,他上次叫我媽媽也還是他一歲多的時候。」
「他為什麼叫你靜靜?」裴牧遠的眼睛仍停在小崽子彈簧一般的背影上。
因為模糊家裡人的身份, 順便也就模糊了「爸爸」這個稱呼的存在。當然,也是為了給小崽子建立一個真正平等的生長環境。
「我也叫我媽海蘭啊, 你不覺得這樣更親切嘛。」安嶼又說, 「等他跟你熟了, 他叫你什麼都有可能,他說不定還會給你起一個新名字。」
「起名字?」
安嶼解釋道:「他的太空玩具狗叫阿布,因為是布做的,家裡的拖把叫阿屋,因為是打掃屋子的,我妹以前養的兔子叫小辣椒, 因為脾氣很沖,我爸養的吊蘭叫小蘭,他說是海蘭上輩子的妹妹, 我大姐的男朋友經常帶他去局子裡浪,他去多了,就叫人家所里一個女警官叫小橘子,因為他說橘子很可愛,圓圓的,酸酸甜甜……」
裴牧遠聽著這些話,心臟像瀰漫上一層濃濃的青橘子汁,酸澀難當。
過去每一次家庭聚會,他都禮貌但無感地聽有孩子的親戚們扎堆在一起交流育兒經,縱使親戚們把自家小孩形容的多麼可愛或調皮,他內心都毫無波瀾,甚至在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充滿童真地跟他交流時,他也並不懂得用孩子的視角回答他們的問題。
他偶爾還會嫌煩。
人類繁衍是為了基因和文明的延續,為了人類這種生物能在地球上生生不息,這是教科學書上的答案,他從來都不認同。繁衍早就不是為了文明的延續,而是人類欲望的延續。推動這個世界發展的永遠是金字塔尖上的人,大部分人的存在只是為這個社會提供著廉價勞動力,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過著平凡且瑣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