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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紅頭髮手裡的槍拿過來,它幫不了他什麼忙。我從他身旁繞過去,叫他自己把那個黃髮女人從脊樑上甩下來。過道上一扇門砰地響了一聲,接著就有腳步聲響起來。有人正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喊道:&ldo;亨馳,把槍扔了。&rdo;
他抬起頭看了看我。他的一雙感到驚奇的黑眼睛突然清醒了。
&ldo;這不是我的那支槍。&rdo;他說,依舊將槍平擺在手裡,&ldo;我的槍是點三二口徑的柯爾特。&rdo;
我把他托著的槍取過來。他沒有想阻止我。他在床上坐下,搓著腦瓜頂,皺著眉頭使勁在想什麼。
&ldo;真是見鬼‐‐&rdo;他沒有把話說完,他搖搖頭,哆嗦了一下。
我聞了聞手裡的槍。有人用過它。我把彈夾從槍里取出來,從彈夾一側的小孔數了數裡邊的子彈。子彈有六顆。加上槍膛里的一顆,一共七顆。這是一支點三二的柯爾特自動手槍,可裝八顆子彈,有人用它射擊過。如果沒有重裝的話,應該有一顆子彈從槍里打出去了。
紅頭髮這時已經把那女人從脊樑上弄下去了。他把她扔在一把椅子上,用手擦弄那女人在他臉上抓的一個血道。他的目光很愁慘。
我對他說:&ldo;最好去叫警察。有人用這支槍射出過一顆子彈。對面的房裡躺著個死人,你也該去看看了。&rdo;
亨馳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低聲說:&ldo;這不是我的槍,老兄。&rdo;
黃頭髮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個沒完。她咧著大嘴,哭得非常傷心,為了自己的不幸,也為了演戲給人看。紅頭髮一言不發地走出屋子。
第十章
&ldo;槍彈從咽喉部位射入,手槍中等口徑,使用的是軟頭子彈。&rdo;傑斯&iddot;布雷茲探長判斷,&ldo;很像這支手槍,子彈也像。&rdo;他在手裡掂了一下亨馳的那支槍‐‐但亨馳矢口否認這是他原有的那支‐‐&ldo;子彈是向上傾斜著打進去的,可能一直打到後邊的頭骨,現在還卡在裡邊。這人已經死了兩個小時,手和臉已經變冷,但身體還有點兒溫暖。還沒有出現屍僵。他中彈以前先被堅硬的器物打了一下。可能是槍柄。你們對我的估計有什麼看法?&rdo;
他屁股底下的一張報紙沙沙拉拉地響著。他摘下帽子,擦了擦臉和幾乎已經光禿的頭頂。他頭上剩下的一圈淡黃色頭髮已經被汗水浸濕。他又把帽子戴上,那是一頂平頂巴拿馬草帽,被陽光曬得變黃。不是今年新買的,或許也不是去年買的。
布雷茲探長是個大塊頭,肚子鼓鼓著,穿著棕白兩色皮鞋,鬆弛的襪子,黑色細條的白褲子。從他敞開的襯衫領口裡可以看到胸口上赤黃色的胸毛。一件肩膀非常寬的天藍色運動服上衣,大得能當一個小車庫。他的年紀大概在五十歲上下。唯一叫人想到他是一名警察的,是他那對努努著的淡藍色眼睛。他能夠非常平靜地、眨也不眨地盯住你。他不想對你無禮,但是除了警察以外,誰都會覺得這種凝視對自己是個冒犯。在眼睛下面和雙頰、鼻樑之間寬寬地長著一道雀斑,看上去像作戰地圖上的一塊布雷區。
我們都坐在亨馳的房間裡,門關著。亨馳已經穿好襯衫,正在系領帶,但是他的粗笨的手指頭哆哆嗦嗦,總也系不好。那個黃頭髮女人在床上躺著,頭上繫著塊像頭巾似的綠色東西,身旁扔著她的錢包,腿上蓋著一件灰上衣。她的嘴微微張著,但臉上已經看不見眼淚了。她好像被發生的事嚇著了。
亨馳粗聲粗氣地說:&ldo;如果認為那傢伙是叫枕頭底下的這支槍打死的,你們這麼想也可以,看來有這種可能。但是這支槍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