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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轩峻,殿宇楼阁巍峨威严;
大胡子关布身着灰鼠色锦缎直裾,腰配宝剑,绕过九曲回廊,一路小跑至文德宫;宫中太监宫女们退在回廊下,陈赢身着绀蓝直裾袍,外披宽袖大氅正立在回廊上喂锦鲤;
关布轻着步伐走过去,屏退太监宫女,撒开衣摆,对着陈赢行了个叩首礼。
陈赢肌肤之上的红疹已经结了疤,坑坑凹凹却是没了往日风采;他这幅模样,愣是连后妃寝宫都不敢去;从虻山回来后,经太医检查才知,他那并不是中什么花毒,包括他吃得那枚丹药,也只是普通甘草捏制而成的药丸;想他堂堂东齐帝王,竟被一个小娃娃给耍了,心中郁结之深。
“陛下,那东村村尾的一户人家已经人走房空,连张桌椅都没留下。”关布跪在地上,埋着头。
陈赢冷哼一声,将衣袖一拂,手中鱼食撒了出去:“饭桶!养你们这些饭桶何用!子陵王府的小世子呢?找到了吗?”
关布在坚硬的泥地上磕了一磕:“那小世子流落在外,只怕早已冻死路边,成了一堆枯骨。”
“枯骨?好了好了,这件事儿交给平西侯去处理,务必不能让子陵王府留下嫡亲血脉!”陈赢又开始发晕,颇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遂拂袖去了丹房,取了几颗“仙丹”服下,侧身躺在榻上,昏昏睡了过去。
关布踉跄站起来,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现在的陈帝已经变得毫无人性,连自己亲伯父一家都杀了干净,真是造孽啊!造孽!关布连叹了几声,只望那小世子还活着,才不枉他当年冒着杀头之罪放走了他啊!
从文德殿出来,关布便瞧见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修凤銮舆缓缓行来;他跪在一旁叩首,舆上的人微微扫了他一眼,喊了声停;然那舆上端坐的,便是齐景帝陈赢的皇后,林皇后鬓发高盘,梳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牡丹头,鬓发间用薄缥色蝴蝶流苏点缀,身着薄墨灰缎绣彩凤对襟曲裾,外披了件儿同色大氅;林皇后未嫁齐景帝前,是帝城出了名儿的绝色美女;白皙如玉的鸭蛋脸儿配上一双泉眼般的水动眸子,外兼削肩细腰,端的是楚楚动人;
林皇后虽人美声甜,却是出了名儿的手段狠辣,否则也不会让颓败的平西侯府一朝崛起;
“几日前,你同陛下去了虻山?”林皇后柔着声音问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却是万种风情流露。
关布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埋着头愣是不敢作声;
林皇后见他不作声,语气又娇媚了几分:“本宫如果记得没错,关郎官家中有一子,天生便有将相之才,若去从军,将来必成我朝一员猛将。”
关布惊得一身汗,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十四岁,还是个天性未泯的孩子,哪儿有什么将相才能;他连连磕头:“禀皇后,我是同陛下去了虻山。”
“去做何事?”林皇后追问。
“毁那女将墓。”
“哦?”林皇后嘴角微翘,心里莫名添了几分畅快。
萧晴啊萧晴,你为他戎马征战又如何?为他保住江山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为我做了嫁衣?你瞧瞧,他如今连个衣冠冢都不给你留下。
林皇后曾是平西侯独女,比萧晴小五岁有馀;萧晴待林婉蓉真真如同亲妹子一般,两人同是侯门之女,一个脾性如钢,一个脾性却似柔水;之后萧晴结识陈赢,并同陈赢生了情愫,可偏偏妹妹林婉蓉也对陈赢芳心暗许;男人天性酒色,偏陈赢又是帝王,对林婉蓉这样的绝色美人没有丝毫抵抗力;萧晴理解他为帝王,心胸倒也大度,且陈赢也承诺她后位,许诺只要她击退外敌,便娶她为后。
萧晴在战场上熬了一年又一年,总算将匈奴人赶出了漠南地区,可回朝后面对的一切,却远比战场上要来得凶猛狠戾;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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