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4 页)
从颠簸的沿海大道走上与城市相连的硬面公路。大约三英里外,有—块俯视大海的高地,高地顶端的南半部海拔两千英尺,唐切佩的庄园就坐落在那里,仔细望去,能够辨认出庄园的建筑,像蚂蚁似的。古斯塔沃的汽车沿着盘旋的坡道用头挡低速吃力地向上爬去。快到山顶时,一片绿sè的咖啡林在左侧露々头,又被花岗岩石壁遮蔽,随着道路的转折,时现时隐,车后尘土飞扬,透过尘土能够瞥见令人心爽的蔚蓝、平静的太平洋。我们来到临近最高点的一座木板房前,这便是庄园的“宫殿”了。我大吃一惊,唐切佩的宅邸竟如此破败。房顶的瓦片搭配得参差不齐,不成规矩,房子正面的绿颜sè墙面像长了一层痘疮似的,早该重涂油漆。一群兀鹫——就是那种热带常见的黑雕——正蹲在排水管道上消遥自在地晒太阳呢。
古斯塔沃向游廊上的一个孤单身影挥々手,那就是唐切佩,他走下台阶迎接我们来了。此人五十来岁,身材矮小,体格健壮,有着安达卢西亚(西班牙南部广大沿海地区的统称——译者注)人特有的微黄肤sè。头顶上斜扣着一顶贝雷帽。我惊奇地发现,他的腿跛得很历害,甚至拄了一根手杖。然而,他那迅疾的微笑和有力的握手动作完全掩盖了他的弱点。
“欢迎你,朋友,洛佩斯,”他说着抓住古斯塔沃的肩膀使劲拥抱起来,“我简直担心这一回见不到你了。”
“我有点儿耽搁了。”古斯塔沃似乎带着歉意将我介绍给他。
“认识你非常高兴,”唐切佩说,他紧々捏住我的手,大概是表示真诚,“进来吧,进来吧。”他把我们引到游廊的一角,让我们围着一张柳条编的褐sè桌子坐下。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失去光泽的千ri红颜sè的锦绣画,上面织着塞维利亚城著名的摩尔人高塔。布干维尔藤树(一种以法国航海家命名的热带装饰藤萝——译者注)从门廊立柱一直爬到屋顶上,我们只能透过枝叶的空隙看到院子。每根立柱接近房檐的地方都吊着一个大滴水罐。一只公鸡大小,长着鲜艳夺目的红、蓝羽毛的玩赏金刚鹦鹉,在游廊的栏杆上一摇三晃地走来走去,嘎々々地高声叫着:“马丽亚…马丽亚…马丽亚…马丽亚…马丽亚。”
“令尊大人如何?”唐切佩向古斯塔沃问道,“几个月没有眼福见到这位杰出的人物了。他近来无恙吧?”
“用一种俗话说,”古斯塔沃微笑道,“他整天坐着不动,屁股都快磨出膙子来了。”
“明白了,明白了。”唐切佩笑道,“我们的唐曼努埃尔也开始享清福了。他还喝这玩意儿吗?”他说着用拇指模拟了一个起瓶盖的动作。
“跟以往喝的差不多,每天仍抽半打雪茄。医生断定他有高血压病,但依我看,他仅々是失掉了抱负。”
“哎,这我了解。年岁大了嘛。好了,让他去吧,反正他赚的钱已够维持他的余生。这么说,家庭重担已经落到你的肩上,是吗?”
古斯塔沃泰然自若地耸々肩膀:“这有什么办法?人生的道路是很难选译的。”
“不错。确实如此。”他用手杖的手柄捅捅下巴说,“讲々看,最近你都卖些什么货sè,
有新玩意儿吗?”
“没有您可用的东西,唐切佩,还是老一套,塑料制品。我们公司发明了一种催芽袋,试验获得很大成功。”
“催芽袋……是塑料做的?你是在引诱我上当。”
“当真,唐切佩。还应该告诉您,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