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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危险,因为在城市通向岩岭和大本营的大路上来往着匆匆猝猝的带枪
的人,徒步、骑马的都有。她猜想,他们不是起义者,便是劫客。把孩子带到安全的阿巴思诺特大人的单层别墅去,自然是越快越好,但明智的作法还是留在这有树丛做蔽障的地方,等到大本营的道路上稍为平静以后再行动。
毛驴蓦地向后一褪,险些儿将她颠翻下去。这东西一动不动地站住了,恐慌得呼呼哧哧地喷着粗气,她磕了磕脚跟,催它前行,它却直朝后退,她只好从驴背上爬了下来。
“呔,可惑!”(意为:你瞧呀!印地语dekho的音义讹译——译注)艾什说道,他在暗中的眼力如同毛驴一般敏锐,“前头棵子里有个人。”
他的声音不是惊恐,而是好奇,他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因为除去偶尔谈到阿克巴?汗以外,他找不到什么话题。枪声、呼喊声使他感到很兴奋,不过仅々是兴奋而已,因为阿克巴大叔在他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带着他打过猎,眼下真正能够引起他不安的东西只是西塔的恐惧和她既不愿意,也不能够向他说明情况的态度——为什么周围环境发生了变化,为什么所有的他出生之后这短々几年所认识的人都丢弃了他,唯独剩下她自己?不过,他像世间绝大多数儿童一样,对成年人的奇怪举动只有顺从,并把它当作万物的一个法则加以接受。他看得出来,西塔此刻又害怕了,这回怕的是树棵子里的人:毛驴子也在害怕,于是艾什拍々这小畜牲打颤的脊背,安慰道:“莫得打落,”(意为:不要害怕;印地语daromut的音义讹译——译注),“只是个夫人大人,她睡着了。”
棵子里的女人以奇特的姿式躺着,好像是匍匐爬过缠结的矮木丛之后,由于极度劳累而昏睡过去。燃烧的建筑物的红光一闪一晃地穿过树叶,显示出她是一个异常肥胖的妇人,束着鲸骨裙衬,套着好几条裙子,上身还罩着一件灰、白搭配,饰有羽纱条的宽大外衣,越发使她显得圆凸。但她不是在睡觉。她已经死去。西塔从这肥硕、悄无声息的身躯前缩退回来,思忖:她毫无疑问是一位英国“大人”,原想逃脱城里的屠杀,却在这里丧了命,可能是死于恐惧,也可能是死于突发的心脏病,因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说不定,她也是准备到大本营去,现在黑暗之中仍然藏着其他逃命的英国人——而英国人身后还有追击他们的起义者呢!
后—种假想很可怕,但经过片刻的思考,西塔又有了信心——在这被毁掉的植物园的矮树丛里,任何追踪者带来的声响都能听得清々楚々,再说,搜查的人哪有不拿火把照路的?夜很寂静,西塔只能从大路的方向听到一些响动。他们可以安全地待在这里。
正文 第二章 大起义(4)
为了防备毛驴走失,西塔将它系住,然后在乱草棵里给孩子做了个小窝,给他喂过了藏在身上的最后一点儿“杂伴儿醍”碎片,便开始哄他睡觉,她又悄々地讲起了那个深山山谷的故事:总有一天他们会住在那里的果树环抱的平顶房里,养上个小羊、小牛、小狗和小猫咪……“还有小驴儿。”昏々yu睡的艾什说,“一定得带上这头毛驴。”
“那还用说,我们一定要带上这头毛驴,它将帮我们驮水缸,到河里去打水,还要让它运烧火的木头哩,因为在夜间高山谷地是很凉的——虽然很凉,但很宜人,森林里吹来的风带着松果和冰雪的气息,风儿好像在说:‘静息——静息——静息’……”艾什幸福地叹出一口气,睡去。
西塔耐心地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等得映在天上的红辉消失下去,星光也渐々淡退,她意识到黎明将至,便唤起沉睡的孩子,偷々模々地走出库德萨?巴格植物园,去完成向德里大本营长途跋涉的最后一段路程。
这时,大路上没有一个人。路面灰蒙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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