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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啟尊端起酒碗，喝下去一半：&ldo;當時我出完任務，人在雲南。她問我雲南好不好，是不是特別美。她說她想去洱海，還跟我說她喜歡上了班裡的一個男生。她說十八了，不算早戀，叫我別管。&rdo;

周啟尊把剩下半碗酒灌下去：&ldo;個丫頭片子，給我氣得夠嗆。&rdo;

烤羊腿的煙氣把視線弄糊了，但白雨星還是看見了周啟尊手上的膙子。

手很糙，手心很厚。那是當兵的手。打過槍，扔過炸彈，那麼有勁兒，卻偏偏護不住自己的親人，駁不來自家的公道。

白雨星打小就認識周啟尊，周啟尊年少時是怎樣恣意，周家又是怎麼好，他全看在眼裡。而後大難臨頭兩相對比，滋味不敢形容。

&ldo;尊兒&rdo;白雨星瞪著面前的炭火，眼眶開始熱了。

兩人好久沒再言語，空氣里只有油火的噼啪聲大大小小地炸著。烈酒在胃裡燒，周啟尊突然說：&ldo;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多少年，我一定得找到小懌。&rdo;

&ldo;找。&rdo;白雨星飛快搓了下眼睛，猛地一拍大腿，&ldo;哥陪你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就算刀山火海，咱也&rdo;說著鼻涕居然下來了。

&ldo;你行不行?我還沒哭呢。&rdo;周啟尊垂下眼皮，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他用小刀片了塊羊腿肉叉好，遞給白雨星：&ldo;明天我要回鄉下老家一趟。&rdo;

說著又頓了頓，聲音不自覺放輕：&ldo;給我媽埋了。&rdo;

白雨星擦乾鼻涕，將一大塊肉囫圇吞下：&ldo;我也去。&rdo;

白雨星：&ldo;我跟你一起去，我們一起送琴姨。&rdo;

第3章 偷窺心上那一顆硃砂

這頓酒一直喝到後半夜。

李蔓顯然是高估了自家男人的本事。她原話是要給周啟尊灌醉，結果周啟尊沒醉成，白雨星卻早已稀瀝行當。

就見白雨星坐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用自個兒的棉花拳頭捶牆：&ldo;尊兒啊這些年你你苦啊。&rdo;

捶完牆他又緊接著叫喪：&ldo;琴姨啊，琴姨琴姨你放心，我一定把尊兒這混蛋照顧好&rdo;

&ldo;我看你才是混蛋。&rdo;周啟尊閉了閉眼，被白雨星嚎得耳朵疼。

他忍無可忍，終於從馬扎子上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揪住白雨星的衣領，給人薅離地面：&ldo;給我起來。&rdo;

白雨星自然是沒能耐配合。臭男人原本就不輕，喝醉了更是跟頭死透的老母豬似的，饒是周啟尊的手再硬，拖著也挺費勁。

這一通東倒西歪，等給白雨星弄到樓上，周啟尊甚至出了一身薄汗。

周啟尊將白雨星丟去自己床上，眼見白雨星歪過腦袋，胳膊腿兒還抽抽幾下。他伸手指著白雨星：&ldo;別吐，吐就給你扔出去。&rdo;

白雨星吭哧兩聲，吐字含糊不清，周啟尊沒聽懂，隱約只能聽出&ldo;尊兒，尊兒&rdo;的。

周啟尊才不理這尊兒長尊兒短，他轉身關門下樓，留白雨星一個人擱屋裡暈著。

周啟尊上身穿的件毛衣，這會兒出了汗，正往後背上粘，弄得他很不舒服，他乾脆揚手給毛衣脫了，甩到沙發背上。

這屋到底是門店，沒地熱，暖氣供的一般，毛衣才剛脫下去，周啟尊的小臂就冒了一片雞皮疙瘩。

周啟尊不想再上樓找衣服穿，他雙手在兩條胳膊上飛快搓了搓，雞皮疙瘩沒一會兒就被搓掉了。

炭火已經熄滅，鮮肥的羊腿吃完了，只有骨頭棒子杵在那，但烤羊腿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