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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蕊見顧雲深能將人哄住,識趣地退下。
時錦攥著錦被坐在床上。
想到白日裡的不歡而散,不知要同顧雲深說些什麼。
顧雲深專注的哄著小嬰兒。
時錦嘴唇翕動,掙扎半晌,挫敗地憋出一句:「我先前說的那話,並非是輕看你,我只是——」
「我知道。」顧雲深輕聲續上,頭也不回道,「阿沅只是同我生分了。」
因為生分,才會覺得原先那些理所當然的依靠都難以啟口。
被顧雲深戳中心思,時錦一噎。
顧雲深聲音未停,「先前也是我脾氣急,說的話沒有考慮周全,阿沅不必放在心上。」
他這番清淡平靜的反應,反倒讓時錦心頭一緊,說不出的難過。
時錦抿了下唇,正欲開口,顧雲深轉頭朝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三月鬧騰許久,終於睡熟了。
顧雲深小心翼翼地將人往床榻上放。
怕吵醒她,動作極輕。
時錦也屏住呼吸。
直到確認小三月不會再哭鬧,這才鬆了口氣。
一口氣緩到中途,瞥見顧雲深扔維持著彎腰的姿勢,看著極不自然。
時錦定睛一看,才發現小三月正拽著他的前襟不肯鬆手。
顧雲深注意到她的視線,輕聲道:「你且睡。」
時錦眼睫輕顫,手指下意識蜷了下,遲疑問:「那你……」
「等她睡得熟了,我就能走。」顧雲深說得一派輕鬆。
時錦卻下意識想到,他冒雨而回的那幾夜,累到極致,靠著床柱沉沉睡去的情形。
將小三月的手掰開固然容易,可只要有些許會引得三月哭鬧的可能,顧雲深便不會這麼做。
他不會放任哭鬧聲將她吵醒。
哪怕時錦不想面對,也不得不承認,有關於她的事情上,顧雲深向來是容忍為多。
時錦內心極為掙扎。
顧雲深似有所察,抬眸看了她一眼,溫聲安撫:「快些睡,我看你睡熟便走。」
時錦沒掙扎出個所以然,抿了下唇,依言躺下,閉眸。
明明困到極致,可時錦閉上眼睛,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閃過許多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
許是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顧雲深的手落在她的臉側。
時錦感覺到垂落在側臉的頭髮被他輕輕撥到耳後。
她聽到一聲輕不可聞地「阿沅」,這聲音似有若無,帶著令人琢磨不透的語氣,讓她心尖兒下意識一顫。
下一瞬,她聽到——
顧雲深輕聲說:「別同我生分,阿沅。」
語氣極輕,像是帶著乞求。
時錦一時之間生出諸多情緒,悉數擠壓在胸腔間,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苦難。
沒等她理出所以然,就聽到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
像是在脫衣服。
電光火石之間,時錦頓時意識到顧雲深的想法。
褪去外袍,讓小三月抓著。他自己只著中衣回書房。
如今雖是夏天,可夜已深,更深露重,他又病情剛愈。
若是經此一遭,再著了涼——
時錦腦海中胡亂地想著。
等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伸手抓住顧雲深的手腕,脫口而出:「睡這兒吧。」
話說出口。
時錦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臉頰上登時一熱,約莫是紅了。
好在如今燭光已熄,顧雲深看不見她臉上陡升的紅霞。
這時若是鬆開,反倒顯得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