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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不再為那個夢而驚惶不安,倚靠著的胸膛是如此溫暖,傳來的心跳聲是如此有力,讓她的心也安穩下來,一下下平靜地跳動。
霍景安的懷抱是一如既往的親密, 但有什麼變得不同了, 袒露心事、分享秘密讓他們兩個人的心比以往更加貼近, 雖然在此之前, 他們就已經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但今晚過後, 這層關係會更緊密、更牢固,帶著一層不可對外人言說的隱秘,糾纏縈繞著走下去。
那一晚後, 霍景安仔細思索了一番那書生的八字批言,覺得無論哪種解釋,都能說得通, 就採納了段繾的說法, 權當那八個字是給自己的批命。反正就算不是,他也已經做出了選擇, 到了這份上, 即使老天當真庇佑著大魏, 他也不可能退縮,在這一場爭奪里,他只能勝,不能敗。
而他也無法仗著曾經的成功經歷就高枕無憂,事情早在一年前就生了變化,段繾活了下來,趙靜因此未曾病重,趙瀚也無從掌權,而他更是娶了段繾,和段家成了姻親,格局發生了重大的改變,他要比上一世更小心、更謹慎,才能在護得妻子周全的同時把這個天下奪到手裡。
為此,他加緊了在一些事情上的步伐,若把天下比作一張弓,那麼這弓已經張開了大半,他要做的,就是在這把弓上使力,加快它的緊繃,等待著弦斷的那一刻。
霍景安的這些動作,段繾全然不知,她被霍景安從內到外地悉心保護著,接觸到的、看到的都是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她在府中的生活,只能用愜意舒適這四個字來形容。
盛清八年的冬至,就在這麼一片暗流洶湧、風平浪靜中到來了。
今年的冬至趕了巧,在十一月十二這天,撞上了霍景安的生辰。早在月初時,段繾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笑著把它當做一件新奇事和霍景安說了,同時詢問他對生辰宴的想法,是和冬至宴一塊辦,還是分開來辦。
霍景安對這些事一向不怎麼放在心上,前兩年他單獨在府里住時,節氣都是和平常日子一個過法,就是生辰,也只是吃一碗長壽麵就草草了事,還是楊洪和琴姑自發給他慶賀的,回答得就很隨意&ldo;我怎樣都好,照你的意思來辦就行。&rdo;
段繾想了想,他今年十八,離加冠還有兩年,就是把上一世的五年加進來,也是二十三歲,不是什麼整巧的壽數生辰,便道&ldo;我問過來伯,說是前兩年你過生辰時,府里都沒有辦過筵席,我今年嫁過來,頭一回打理你的生辰,總不能和往年一樣冷清,今年就辦一回,怎麼樣也不是大辦,就置一桌飯菜,我們夫妻兩個相互對飲一番也就罷了,反正府里也沒有別人,你覺得如何&rdo;
霍景安對此自然是沒有異議,生辰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不過雖然說是小辦,但畢竟他這晉南王世子的身份擺在那裡,又是段繾嫁進王府的頭一年,對外的人情往來都得仔細置備著,讓人看出和往年的不同,於是府里忙碌了好一陣子,收禮、回禮、登記禮單、入庫出庫,一樣樣的都連著串的來,不複雜卻繁瑣,縱使有楊洪和顧媽媽在一旁相助打理,段繾也還是忙活了一陣,一直到了十一月十二當日。
從卯時開始,就有別府的下人攜禮來磕頭拜賀霍景安的生辰,少數與霍景安相熟的友識則是親自登門拜訪,段繾聽說了這事,笑著打趣他&ldo;都說高門世家無小事,以往在長安,便是再小的侯府,主人家過生時都是門庭若市的,怎麼到你這裡,卻是只有三兩麻雀了&rdo;
霍景安張開手臂,讓段繾給他穿上外袍,一邊道&ldo;我這府里是什麼地方,豈是那些小門小戶能比的沒有我的邀請,誰敢擅自前來我可沒那個好脾氣。也就薛茂他們幾個膽子大點,仗著平日裡我待他們熟絡幾分,就不請自來地上門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