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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校尉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爆发:“贺驴子!老子是没出息,中了妖怪的套,可老子也差点给妖怪弄死了!你这府衙可不是老子弄垮的,你拉长个驴子脸给谁看?老子不也死了弟兄,又去找谁说去——”
贺宣霍地转身,怒视着吴校尉,额头青筋突起如同小手指一般粗细。吴校尉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半张了嘴忘记说话,好一会儿,才嚅嗫着:“你瞧我做啥?我这不跟你认错了么?”
贺宣瞪着他,瞪到他全身发毛,忽然转身,走向西边临时收拾出来充当牢房的屋子。吴校尉挠挠头,表情数变,最后一跺脚,嘴里嘀咕着“这犟驴子”,迈开大步跟了上来。
牢房外有军士把守大门,门上窗上都有牢固的锁,不过也许谁都清楚,这些手段,不过只是摆设,如果里面关着的人要逃,顺义城里,恐怕没有谁能够阻拦。
然而,这几个人犯,关不得,杀不了,不能放,又该怎么处置?
郡守贺宣远远看着牢房顿住了脚步。
……
……
不经意间,容萧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脚踝,那里的皮肤裸露在外,红红的一圈,鲜嫩,就像是刚刚长出来的新肉。不痛,却有些酥麻,且对空气温度的变化很敏感,总是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身体里面,无论怎样尝试,也再不能感受到那个时侯的变化,仿佛那洒满大地的莹光不过只是错觉。
她移开目光。殷乙一身破烂的外袍,神色如常地坐在她旁边,再远一些,子车旬仍旧保持了盘膝而坐的姿势,闭合双目,身体四周隐约有一层光晕将他包覆。
屋子的另一头,狐狸坐靠在墙边,隐没在阴影中。看不见他的脸,可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令容萧尽量回避着,不去望那个方向。
怀里的小穆康动了动,将容萧的注意力引回。
“怎么?”容萧替他把小手里快要滑落的果子挪挪抱紧,“饿了?”
小穆康用那双圆圆大大的眼看看她,重又靠进她怀里,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猫。
容萧扯扯嘴角,心里酸酸涩涩的:“康儿,那个拿甜糕和果子给你的老爷爷,你喜欢不喜欢?”
小穆康抬起头,看着她,乖乖地点头。
“喜欢啊,”容萧笑笑,心里却更是难受,“那你愿不愿意跟老爷爷回家?”
不远处的子车旬这时睁开了双眼,朝这边看了一看,随后又闭合。
容萧看到子车旬那一眼,愣怔许久,叹口气,头后靠在墙上,望着窗棂透进来的光亮,手轻轻抚摸着小穆康的背:“我很舍不得。可是,跟着我,真不知还会遇见什么。我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去保护他?如果能够跟平常人一样,过平常人的生活,上学,娶妻,生儿,对他才真的好吧?”
子车旬不再有动作,殷乙却忽然抬起了头,朝屋门望了望。片刻之后,屋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很快,门上的铁锁开启,门开,郡守贺宣站在门外,脸色森冷,犀利的目光移转,打量着屋内的情况,尤其在阴影中的狐狸身上停了停,最后还是落在容萧身上,张口欲言。不过,没等他开口,有人突然自他身后扑进门来,朝着殷乙和子车旬大礼一拜。
“救命恩人在上,受我一拜!”吴校尉几乎把身体对折,双掌抱拳高举过头顶画弧线落在身前,“若非恩人搭救,老吴这条贱命,可就被那妖怪戏耍没了——”
“吴玉龙!”郡守大人怒喝一声,抬脚就踢。吴校尉捂着屁股大叫一声跳开,转头与贺宣怒目而视,瞪了半天,不知想到什么泄了气,敢怒不敢言地扭身出门,背对屋内站着,留给贺宣老大一个背影。
吴校尉刚出去,一人冲进门来,见到贺宣,忙垂头退开一步。看清来人,贺宣蓄势待发的一口气闷在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