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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自己在跑神兒,本就慢半拍的反射弧拉的更長了。
趙予安吃力的在販賣機底下夠最後一枚硬幣,嘟噥:「我的一毛錢啊……」
「一毛錢,就別撿了吧。」 張院長是個中年女人,個子不高,頭髮卻盤的一絲不苟,此刻抱著一撂文件經過,看著趙予安一褲子的灰皺眉。
「那不行!我媽說了,你對錢不好,錢對你也不會好!」
趙予安振振有詞,心想陳文華如果地下有知,她的訓女名言那麼多,女兒偏偏對這條記得最牢,會不會在地下被活活氣醒。
張院長翻出沈老檔案:「沈老最近睡不好。他的心臟,唉,時間長了受不了,予安,你多跟他聊聊。」
趙予安猛地一夠,拈住那枚扎了灰的硬幣,妥帖的放進零錢包:「好嘞,謝謝院長。」
張院長點點頭,「先走了啊。」
趙予安也拍拍褲子站起身,揉了揉發麻的腿。
花園裡,草叢剛剛修剪過,一片齊整又生機勃勃的綠意在眼前鋪展。
金色的陽光從石榴樹繁茂的枝葉里傾斜而下,小型噴泉上站著幾隻前來飲水的鳥兒,嘰嘰喳喳唱著不知名的小調。
沈老坐在藤椅上看報紙,他酷愛紅色襪子,覺得顏色喜慶,此時兩節紅色就從褲腿中俏皮的跑出來。
他模樣悠哉,看到趙予安,笑眯眯的招了招手。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一個恍神,記憶里也是那樣一棵大樹,兩把藤椅,一個小丫頭綁著兩個丸子,嘰嘰呱呱依偎在陳文華和沈老身邊,他們在剪紙。
胡同里,紙藝的牌匾在身後小店高懸著。
紅色的紙屑從靈巧翻飛的手指間傾瀉,被賦予了靈魂,剪成巧奪天工的工藝品,裱在牆上。
她好奇的看著,開始咿咿呀呀學著他們的動作,有模有樣比劃著名。
「喜歡嗎?」沈老寬厚的大手撫上她的丸子頭。
她用力點頭,還不忘啃了一口手裡的雞蛋灌餅。
太香了,裡面還放了切的碎碎的榨菜,嘎嘣脆啊!
「那以後跟爺爺學剪紙好不好呀?」陳文華嫌棄的揪住她,用紙巾利落的擦掉了她嘴上食物的殘渣,「不過,得先把你的小髒爪子洗乾淨!」
她縮了下腦袋,扁著嘴假裝被訓的委屈,實際上只是在被寵愛的氛圍里矯揉造作,故作嬌嗲。
那時一切都很好,太好了。
「安安,這裡。」沈老拍拍另一張椅子:「你臉怎麼回事?」
「摔了一跤。」趙予安坐下,從挎包里拿出三頂帽子獻寶似的遞給他,「上回答應您的,這三個樣式才能烘托您的氣質!」
沈老接過帽子,卻沒顧得上看,只嚴肅的盯著她的臉:「去醫院看了嗎?」
「看了,沒多大事兒。」趙予安摸了摸臉頰,「嘶」了一聲,趕忙岔開話題,指著桌上的個旅行包,詫異:「您要出遠門?」
「我就是要和你說這件事。」沈老收了報紙,戴上老花鏡,拿出一張地圖展開:「我要去一趟洛邑。」
「洛邑?」
沈老是京都人,是那種豆汁兒嗦的很溜兒,炒肝吃得嘛香的本地人,這麼多年,趙予安沒聽說過他有什麼親戚在洛邑。
「洛邑是我妻子的老家,安安。」沈老搓搓手,整個人沉浸在回憶里,目光很溫和,「她叫黃施,我們在朗陵認識的。」
「朗陵?」
「你沒聽過朗陵,那總該知道朗陵的打鐵花吧?」
趙予安眼睛一亮,「您跟我講過!」
趙予安的外公外婆去世的早,有時候父母忙起來,會把她放在沈老那裡,沈老給她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