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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谷不再像之前那樣侷促謹慎,好歹敢伸筷子夾點菜吃了。
雞湯很鮮,待雞肉撈完後,紀秋月拿了幾個碗過來,將剩下的湯分著喝完吃完,不然倒了可惜。
一家人吃得肚飽意足,待拾掇完後天色晚了,農人循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規矩,連燈也不用點,各自回屋歇了。
衛蘭香還睡不著,趁天沒徹底黑,來幫陸谷收拾衣裳了。
「山里冷,尤其夜裡,寒氣重,記得多蓋層被子。」她看陸谷就三身衣裳兩雙鞋,沉吟一下又說道:「你這衣裳單薄,撐不住,這樣,我把我那件夾襖改了給你帶上。」
「娘。」陸谷眼神怯弱,但聽到她的話後滿心都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只小聲喊了娘。
衛蘭香看他這麼乖,笑得嘴都合不攏,忙道:「我這就點燈給你改去,明兒一早帶上。」
不過在出去之前,她又跟沈玄青說:「我這幾天到鎮上買些棉花和厚布,回頭給他做兩身厚衣裳,穿著暖和。」
「娘,你拿這些去買,再多做床被子。」沈玄青知道她意思,從懷裡掏出幾塊碎銀子。
房門開著,他倆說話也沒特意壓低避諱誰,家裡其他人都聽到了。
衛蘭香笑著接了,這是單給陸谷做衣裳,二青出錢老大那裡她也好說。
沈雁聽到她說改夾襖,就在屋裡點了燈,昏黃燭光映在半開的窗上,隨微風輕輕晃動。
衛蘭香從箱底翻出之前洗淨的夾襖,比照著陸谷的身形改瘦了些。山里冷,可不得穿這個御禦寒,她這件其實不算厚,勝在前胸後背都填了棉花,連兩個袖子都有呢,不怕凍著胳膊。
做厚衣裳的事連沈雁都沒多問,她曾去過一次深山,夜裡可冷了,尤其這入了秋,往後雨水一多就更冷,陸谷跟去做飯洗衣,好叫二青哥能吃上口熱飯,打獵也就更有勁了不是。
連她都懂,紀秋月哪能不知道,該做的衣裳就得做,況且在山裡多少要吃些苦,光趕路都得走上許久,她自然不會計較。
房中,陸谷撐著麻袋,沈玄青把陪嫁箱子裡那床新被塞了進去,山里那兩張被子他蓋久了,舊了不說,總不能讓陸谷一去就蓋髒的,有這床新的用就能把那兩張拆洗了。
他忙著打獵,再說拆洗被褥的事也壓根兒不會,最多就是趁著天晴曬一曬,實在太髒就背下山,帶回來讓衛蘭香幫著洗洗。
幸好板車夠大,沈玄青也年輕力壯,才十八歲,正是力氣大的時候,拉個兩三百斤的東西不成問題,就是路上比他平時多費些功夫罷了。
——
夜深人靜,燈也熄了,喧鬧漸漸平息,天上月亮漸漸往西移。
稀疏幾顆星星閃爍,差不多寅時過半,沒太睡安穩的陸谷察覺到沈玄青有動靜後也醒了。
昨晚該收拾的都收拾了,他倆起來用冷水洗把臉,草草用青鹽漱了口,等在路上歇息的時候就能直接啃饅頭吃,不必去想口中潔不潔淨。
「二青,穀子,這就走了?」衛蘭香隔著窗戶喊,想了下又說:「我送送你倆。」
沈玄青說道:「娘,不用,大哥出來了,外頭冷你睡下就行,我倆不耽誤,這就走了。」
大灰它們已被放了出來,沈玄青說完,見陸谷背好包袱提著雞蛋籃子,便推了板車一同出門。
沈堯青送他倆出去,陸谷走了一段再回頭,門口就沒人了,夜幕下,仿佛只剩他跟沈玄青兩個。
板車吱呀輕響,大灰跟在陸谷旁邊,兩條細犬這幾日被拴在後院,一放開就往前竄了,到處嗅嗅聞聞,離得遠了才停下,轉過頭等沈玄青趕上來。
漸漸到了上山的坡路,沈玄青把板車倒轉過來,車輪到了後邊,接著將兩個車把手之間的布繩車絆套在肩上,就能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