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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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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讲究身边琐事,文坛上就出现了〃言志派〃,其实是玩世派。更进一步讲究幽默,为幽默而幽默,无意义的幽默。幽默代替了严肃,文坛上一片空虚。一方面色情的作品也抬起了头,凭着〃解放〃的名字跨过了〃健康〃的边界,自然也跨过了〃严肃〃的边界。然而这空虚只是暂时的,正如那繁荣是暂时的。五卅事件掀起了反帝国主义的大潮,时代又沉重起来了。

接着是国民革命,接着是左右折磨;时代需要斗争,闲情逸致只好偷偷摸摸的。这时候鲁迅先生介绍了〃一面是严肃与工作,一面是荒淫与无耻〃这句话。这是时代的声音。可是这严肃是更其严肃了;单是态度的严肃,艺术的严肃不成,得配合工作,现实的工作。似乎就在这当儿有了〃新鸳鸯蝴蝶派〃的名目,指的是那些尽在那儿玩味自我的作家。他们自己并不觉得在消遣自己,跟旧鸳鸯蝴蝶派不同。更不同的是时代,是时代缩短了那〃严肃〃的尺度。这尺度还在争议之中,劈头来了抗战;一切是抗战,抗战自然是极度严肃的。可是八年的抗战太沉重了,这中间不免要松一口气,这一松,尺度就放宽了些;文学带着消消遣,似乎也是应该的。

胜利突然而来,时代却越见沉重了。〃人民性〃的强调,重行紧缩了〃严肃〃那尺度。这〃人民性〃也是一种道。到了现在,要文学来载这种道,倒也是〃势有必至,理有固然〃。不过太紧缩了那尺度,恐怕会犯了宋儒〃作文害道〃说的错误,目下黄色和粉色刊物的风起云涌,固然是动乱时代的颓废趋势,但是正经作品若是一味讲究正经,只顾人民性,不管艺术性,死板板的长面孔教人亲近不得,读者们恐怕更会躲向那些刊物里去。这是运用〃严肃〃的尺度的时候值得平心静气算计算计的。

1947年4月23…25日作。

(原载1947年10月1日《中国作家》第1卷第1期)

论气节

气节是我国固有的道德标准,现代还用着这个标准来衡量人们的行为,主要的是所谓读书人或士人的立身处世之道。但这似乎只在中年一代如此,青年代倒像不大理会这种传统的标准,他们在用着正在建立的新的标准,也可以叫做新的尺度。中年代一般的接受这传统,青年代却不理会它,这种脱节的现象是这种变的时代或动乱时代常有的。因此就引不起什么讨论。直到近年,冯雪峰先生才将这标准这传统作为问题提出,加以分析和批判:这是在他的《乡风与市风》那本杂文集里。

冯先生指出〃士节〃的两种典型:一是忠臣,一是清高之士。他说后者往往因为脱离了现实,成为〃为节而节〃的虚无主义者,结果往往会变了节。他却又说〃士节〃是对人生的一种坚定的态度,是个人意志独立的表现。因此也可以成就接近人民的叛逆者或革命家,但是这种人物的造就或完成,只有在后来的时代,例如我们的时代。冯先生的分析,笔者大体同意;对这个问题笔者近来也常常加以思索,现在写出自己的一些意见,也许可以补充冯先生所没有说到的。

气和节似乎原是两个各自独立的意念。《左传》上有〃一鼓作气〃的话,是说战斗的。后来所谓〃士气〃就是这个气,也就是〃斗志〃;这个〃士〃指的是武士。孟子提倡的〃浩然之气〃,似乎就是这个气的转变与扩充。他说〃至大至刚〃,说〃养勇〃,都是带有战斗性的。〃浩然之气〃是〃集义所生〃,〃义〃就是〃有理〃或〃公道〃。后来所谓〃义气〃,意思要狭隘些,可也算是〃浩然之气〃的分支。现在我们常说的〃正义感〃,虽然特别强调现实,似乎也还可以算是跟〃浩然之气〃联系着的。至于文天祥所歌咏的〃正气〃,更显然跟〃浩然之气〃一脉相承。不过在笔者看来两者却并不完全相同,文氏似乎在强调那消极的节。

节的意念也在先秦时代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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