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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繃著脊背,硬聲道:「證都領了,章也蓋了,這點是底線,其他的都好談。」
林循盯著他僵硬的面孔,又摁了摁酸痛的眼眶。
她忍住了哭腔,不咸不淡地「哦」了聲:「那又如何?」
她壯著膽子,變本加厲。
「我能因為歡喜而閃婚,也能因為不樂意而閃離,一張紙而已,從來不是什麼原則,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的語氣半點玩笑意味都沒有。
一字一句說完,眼前的人忽地靜了片刻,整個人像根就要繃斷的弓弦。
他面上所有情緒都收了起來,不知道消化了多久,修長手指再一次探過來,想牽她的手,卻又落空。
那雙漂亮得如同淺色玻璃珠般的眸子空落落「盯」著自己的指尖。
幾乎。
有些茫然。
林循強忍著喉管處的哽咽,在暮色里靜靜盯著他。
肆無忌憚地看著他掙扎。
直到很久後,他啞著嗓子開口。
「我七歲那年,父親開始教我如何在生意場上與人談判。」
「他說無論情況多壞,威逼利誘也好,使手段也罷,千萬別走到懇求那步。說出那個字,就意味著丟掉所有主動權、落盡下風,事情也照樣辦不成。」
「但他沒教我,感情上怎麼談判。或者說,他自己都不明白。」
太陽落入了江流盡頭。
他的側臉隱在朦朧黑暗裡。
室內的光和影逐漸融為一體。
尖銳的喉結艱難上下滾動著,他的手輕輕遮住她的眼,不讓她看他風度盡失的表情。
林循下意識閉了眼。
下一秒,黑暗裡傳來他啞澀的聲音。
「鄭重跟你道個歉,是我的問題,是我沒處理好,是我私心太過,用卑劣的謊言靠近你——」
「——別離開我,懇求你。」
千萬人吹捧的神仙嗓,墜入了俗世里,裹滿了沙石,粗礪又狼狽。
林循的心臟被碾出了細細的血口。
眼底終於湧出了無聲的淚,無法再控制,無法再試探。
一室窒悶里,沈鬱第三次無望地伸手,牽她。
卻猝不及防地,牽到了她的手。
他五指一根根纏住她,不肯再放開。
沒等到反抗,又得寸進尺地去抱她,吻她潮濕的臉頰。
「怎麼哭了。」
他的聲音很啞,想要趁熱打鐵多說幾句,卻又心疼她,「這麼為難麼?」
「沒。」
林循任他吻著她眼睛,緩了緩情緒,坦白道,「沈鬱,我是想過分開來著,在來這裡的路上。不過不是因為你騙了我。」
沈鬱停下動作,俊秀的鼻尖抵著她下巴:「那是因為什麼?你肯說就行,我都改。」
林循攥緊手心,又鬆開。
如此好幾次,掙扎著,不安著。
良久後,她閉了眼,臉頰貼在他肩頭,把靈魂最深處的陰暗麵攤開在他面前:「跟你沒關係。」
「我記得很清楚,」她的聲音啞啞的,手指不安地摳弄著手背上的紋身,「我們第一次見面,是開學那天在一中校門口,你買走了攤位上所有的冰粉。」
「當時我好慶幸,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早點收工去學校,不會遇到未來的同學……後來,在教室里見到你第一眼,我就擔心,你是否認出了我。」
沈鬱的雙手按在她後背,是收緊的姿態。
語氣卻沒什麼情緒:「然後呢?」
「然後,過了好幾天,你似乎一點都不記得我了,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林循繼續說著,慢慢掀開時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