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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軌訴訟》第四章(9)

程鐵石在床上翻了個身，嘆了口氣說：&ldo;我整整跑了一天找他，他在旅社整整等了我一下午。這人真夠朋友，黑頭你猜猜這兩天沒見著他發生啥事了？&rdo;

黑頭不在意地問：&ldo;他能發生啥事？大不了老丈人生病了，或者又把摩托車騎到人行道上去了。&rdo;

程鐵石坐起，披上棉大衣，又點著一支煙才說：&ldo;他被人劫了，還挨了打。&rdo;

&ldo;什麼？&rdo;黑頭驚詫地瞪圓了兩眼，&ldo;怎麼回事？是搶錢還是尋仇？他那人對誰都挺好，不會有仇人，是不是搶劫？&rdo;

程鐵石搖搖頭：&ldo;你別瞎猜了，是為我的事。&rdo;於是把博士王這兩天的遭遇又給黑頭說了一遍。

&ldo;他媽的，沒王法了，肯定是銀行那幫王八蛋乾的，我們還沒搞他，他們倒先找上門來了。&rdo;

&ldo;我們分析八九不離十跟銀行有關係，可是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敢肯定，博士王已經安排人去查證了。&rdo;

黑頭把洗腳盆往床鋪下面一踢說：&ldo;這種事都是暗裡來去，又不是上法庭打官司，要什麼證據？既然已經摸著他們的窩了就好辦，揪住一個狠狠整他，啥都明白了。&rdo;

&ldo;博士王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等他的安排。&rdo;

&ldo;想不到銀行還挺囂張，差點沒把別人坑死，別人跟他公平正當地講理，他還玩歪的邪的，既然要玩咱們就索性陪他玩玩，看我怎麼玩這幫王八蛋。&rdo;

程鐵石趕緊說：&ldo;博士王特別讓我叮囑你，千萬別憑意氣辦事，一切聽他的安排，一切按法律辦事。&rdo;

黑頭樂了，說：&ldo;一切按法律辦事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都到這會兒了還想按法律辦事，你們真是讀書讀成呆子了。&rdo;

程鐵石有些不滿地訓他：&ldo;你怎麼這麼說話，照你這麼說我們都不應該讀書了？&rdo;

黑頭列嘴笑笑：&ldo;我沒說你，我說王哥呢。&rdo;

&ldo;對博士王更不應該這麼說，一會兒把人家捧上了天，一會兒又把人家貶入了地，博士王是個人才，你別背後瞎說人家。&rdo;見黑頭光咧嘴笑不吱聲，程鐵石奇怪地問：&ldo;你也真是的，笑什麼?你也不夠意思，平時一口一個王哥，人家挨了打，你也不問問傷的怎麼樣，博士王真是白交你了。&rdo;

黑頭脫衣服準備睡覺，見程鐵石真的不高興了，才說：&ldo;程哥，對博士王我比你了解得多，我說他是書呆子一點也不是貶損他，你見過他對著一頁書發兩天呆嗎？你見過他為了給一個被懷疑殺人的倒霉蛋作無罪辯護拽著法醫在一個死了三個月的臭屍體上扒拉了三天嗎？你說他是不是個書呆子？不過他這個書呆子比別的書呆子強一點的就是懂得文以武備的道理，啃書本的同時沒忘了練活，體格也可以，一般三四個人斗他占不著便宜，我心裡有數。真要傷重了，他還能騎著摩托車到處跑？你還能在旅館穩坐釣魚台擺著架勢跟我找茬？&rdo;

程鐵石看黑頭說得頭頭是道，也不好再埋怨他，又問了問他到趙世鐸家的情況，閒聊了幾句便睡覺了。

黑頭還惦記著趙雅蘭報告最終得分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來，見程鐵石還睡著，臉不洗牙不刷，輕輕套上衣服就往雜貨店跑。到了店裡，在涼水管下面抹了把臉，漱了漱口，吃了兩塊餅乾，打開店門等趙雅蘭。

過了一陣，遠遠望見趙雅蘭騎著自行車駛來，臉頰被清晨的寒風吹的緋紅。黑頭注目觀察她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