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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諭帶他們沿著街道去河邊，敖纓和風止自覺地和他們保持一段距離。墨凌看著各種各樣的雛菊道，&ldo;看來這個地方民風淳樸，渴望和平，保留著希望。&rdo;

尋諭伸手挽著她，她看都不用看，多半又是因為裙子太長容易摔了。

&ldo;我養母喜歡雛菊，她出事以後，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地方，把她生前的遺物用箱子裝了，葬在這裡。&rdo;

他說得很慢，語調也平靜，但墨凌心裡還是輕輕震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對她說自己的事。能對養母如此，起碼說明他是有孝心的。

墨凌等了好一會兒下文，尋諭都沒再說話，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墨凌道，&ldo;葬在哪裡，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rdo;

尋諭拒絕了，&ldo;這是戰神的金身，不方便，不去了。&rdo;

墨凌自己都沒想到這茬，倒也是，他拜祭養母總要行禮，再怎樣也不能讓神幹這種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熊孩子這會兒還挺懂事。

墨凌走在燈火中，這裡其實不能稱之為燈會，它就是一個燈火之城。整個城鎮一片燈火璀璨，多少有點罕見，因為火是個挺重要的資源，這樣雖然格外輝煌但稍顯揮霍了。

&ldo;你是找到了這樣一座獨特的山城，才把她安葬在這裡？&rdo;墨凌看向身邊的尋諭。

尋諭看著前方，好一會兒才笑著抬眸看她，&ldo;當然不是，凡人還不會這麼浪費。我找到這裡時，還是只有幾戶人家的小村落。因為與世隔絕，他們很落後，常常食不果腹，山林間荒蠻，野獸也多。&rdo;

墨凌聽著。

尋諭又看回前方，&ldo;我幫了他們一些忙，讓他們能夠豐衣足食。他們都以為我是神，我對他們說我叫春因，讓他們用這些裝飾著雛菊的燈供奉我‐‐實際上這是我養母的名字。&rdo;

他笑著，聲音輕輕的，&ldo;凡人太好騙了，他們真的信了，這些年祖祖輩輩，一直保留著這個習俗。我只好定期過來幫幫忙，加上魔域深藏地下，有許多在人間挺值錢的金銀寶石，便給他們弄來一些。&rdo;

墨凌：&ldo;你沒有騙他們。&rdo;

他幫助這裡的人們擁有了富足的生活，人們信了他，他也回應了崇拜，這並不存在任何欺騙。

尋諭笑著回眸看她，&ldo;我是魔不是神，最開始就騙了。&rdo;

目光盈盈，灼灼生輝。

墨凌看得一怔，心緒被震動，她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她很明確，這件事裡，尋諭沒有騙當地的人們。但若說到神魔這個身份，那……

凡人對神魔的態度也基本是明確的，若知道尋諭是魔，不僅不會信他，甚至還會做法驅趕他，找人來降服他、斬殺他。那這種身份上的隱瞞，又對結果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算得上是欺騙。

就算尋諭已經保護了他們這麼久，但如果現在有神明在他們面前揭穿尋諭的身份，他們很有可能也會直接翻臉，甚至認為祖祖輩輩都被他騙了。

稍微腦補一下那樣的場景，滿城的雛菊燈被取下、砸爛，甚至為了乾淨還要用火焚燒。家家戶戶甚至都開始用上各種除魔的道具。漫山燈火換作一片漆黑，坊間流傳著絕不能出現雛菊圖案，不然會招引來惡魔的恐怖故事。

作者有話說：

人間煙火極美，希望世界儘快恢復正常吧！

第18章 延續下

墨凌止住思緒，感覺想著想著情緒都要波動了，戰神見不得不平事。若真出現這樣的場景，那只能用&ldo;恩將仇報&rdo;四個字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