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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尋思著，墨白和尋諭過來了，大家便都過去桌邊坐。

小年夜的團圓飯，雖比不得除夕，但一家人到齊，氣氛也是熱烈又溫暖。墨白開了酒，正是梅花雪。不喝多少，小酌怡情。

喝過酒便開飯了，每人面前都放了一碗清湯豆腐。

雖看上去平平無奇，只清湯中放著三塊方方正正的豆腐塊，但香氣襲人。墨凌舀起一塊嘗了，一口下去，濃香四溢。豆腐里竟然包著佛跳牆。

而且這湯也極鮮美，墨白給他們介紹，這是用老鴨、老雞、筒骨、火腿和蹄髈燉出來的湯。墨凌一聽這用料，趕緊多喝了幾口。

又用小勺子給桃桃喂，桃桃也喜歡極了。它剛睡醒，剛才一直迷糊著，現在喝了湯立馬來了精神。

風願照顧著腓腓。今天尋諭幫忙做了一桌菜，便讓他歇著好好吃飯。但尋諭閒不住，一邊照顧墨凌一邊照顧春因，間或還給爹娘大哥獻殷勤。

墨凌差點被他逗笑，讓他好好吃，別忙了。尋諭應了，但臉上的笑意表明他樂在其中。

吃到一半，墨白去把大菜收個尾上桌，尋諭也跟去幫忙。

春因笑著目送他，墨凌看到她眼裡泛著淚光。難怪當初尋諭怎麼也要替養母報仇，她真是待他極好的。

大菜上了，大家吃著，墨白招呼風願合奏一曲助助興。

七弦琴與琵琶合奏，風願坐下來，琵琶放在腿上，隨意撥了幾下，已是風華萬千。屋內倏然暗了下來。只余兩束燭光落在墨白和風願身上。

雖然風願和墨凌誰都沒提那些糟心事，但不知墨白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琴聲起手便是幾個活潑的調子，隨後開始溫柔如春雨一般，滌盪著冬夜的寒冷與遠方的殺伐。

雨里有陽光，有樹枝抽芽，有雨滴沿著花瓣的輪廓流下。

風願加入了，琵琶聲也輕柔又歡快。像是雨後初晴，有聲聲鶯啼。

墨凌聽得滿心柔軟，感覺這不是隆冬，而是春分，是驚蟄。她注視著風願，只覺得這才是他該在的地方，而不是那樣殘忍的戰場。

風願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微微抬頭與她相接，眼底帶著幾分笑意，又垂眸輕揉慢捻。

他的手乾淨又修長，如此彈著，就像蝴蝶在花海里翻飛嬉戲。

墨凌聽得正投入，耳邊忽然有溫熱的氣息靠近，&ldo;琵琶我也會，晚上單獨彈給你聽。&rdo;

吃醋得過於明顯，連墨凌都難得地聽懂了，笑著小聲對他道，&ldo;知道你驚才絕艷，爹爹這是看出前線戰事吃緊，想讓阿願換換心情。&rdo;

尋諭這才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表示理解，但還是堅持，&ldo;我彈琵琶真的不錯。&rdo;

墨凌差點笑出聲，當即應了，打趣他，&ldo;好，夜裡去小船上聽你彈，最好你再弄個面紗遮著，更有韻味。&rdo;

尋諭不同意，帶著點撒嬌的幽怨，&ldo;一天沒見，你還要我把臉遮起來，肯定是覺得他比我好看。&rdo;

墨凌無語，這人吃醋的角度還挺多啊，雖然這邊暗著但她五感敏銳，看見尋諭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只覺得無比嬌憨可愛，小聲安撫道，&ldo;說過了，阿願是很好看，但你也不差。&rdo;

誰知尋諭根本不買帳，借著在暗處便伸手摟她，小小聲抗議，&ldo;哪有媳婦兒覺得別人比自家相公好看的？&rdo;

墨凌已經忍不住想笑的衝動了，但還是要逗逗他，裝作老實巴交，&ldo;那總要誠實啊。&rdo;

尋諭不依，立馬要抱著人不放手，墨凌趕緊示意他曲子要結束了。尋諭只好乖乖坐正，同時以眼神向她表示吃完別走。

墨凌忍笑，再抬頭看時，與風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