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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夕兮沒察覺出謝修的不一樣,指著梳子上的鸞鳥說:「本公主想用就用了,你看到這上面的鸞鳥了嗎?山海經上說鸞鳥現,天下寧。」
謝修垂眸,指尖在紋路上摩挲,心裡有股密密麻麻的疼意,說不清道不明,吐出口來只剩下一聲冷笑,「天下寧,只能靠人。」
縱然他確實很愛專研山海經,可是他也深刻知道,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是一出現就能讓天下安寧,所謂祥瑞不過是因為,天下許多人為了一句安寧前仆後繼,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
蕭夕兮聽他冷硬的話,哼了聲搶過梳子放在手心裡:「你不懂,你這種人天生不懂什麼叫浪漫。」
謝修閉眼,白日蕭夕兮笑靨如花的面孔浮現在眼前,可惜那不是給他謝修的。
心中一口鬱氣上不去下不來,謝修用手指充當梳子,將蕭夕兮的頭髮梳了幾遍,挽了他前日剛剛學會的凌雲髻,手法還有些生疏,但是卻很輕柔,一點都沒有扯到她的頭髮。
謝修挽好後,兀自站著欣賞了會,「想要戴哪一隻髮簪?」
蕭夕兮意外,她還以為他就是說呢?沒想到真的給搞了個凌雲髻?還挺像模像樣的。至於簪子——
她還沒說,謝修已經伸手在剛才被她碰倒的木匣子裡挑了一支銀鳳鏤花長簪,一支碧玉七寶玲瓏簪,交錯著插在髮髻上。
這兩支正好是謝修送的。
蕭夕兮眼角微挑,伸手摸了摸那兩支相得益彰的簪子,她就算再遲鈍這會也察覺出來了點什麼。
上次他說自己罪不至死。
她沒說話,蕭夕兮抿了抿唇,過了會沉聲道:「你現在是準備將功贖罪?」
謝修望著鏡子裡的蕭夕兮,不躲不避,彎下腰身:「是,公主給這個機會嗎?」
「你說我不懂愛,我會學,你說我不懂浪漫,我也會學。」
他天生聰慧,從沒有什麼是他學不會的。連演戲都無師自通。
蕭夕兮又一次摸了簪子,碧玉七寶玲瓏簪垂下的絲絛在她手指上掠過,冰冰涼涼的。
「不是說要出去看花神燈嗎?走吧。」
花朝節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熱鬧。
燈火輝煌的大街堪比中元節。
蕭夕兮第一次和謝修出門不是因為公事,而是單純地為了玩。
感覺有些陌生,不過她很期待。
以謝修的脾性,他在這街上走兩圈恐怕就要嫌棄人多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但是也不算近,街上牽手的男女比比皆是,甚至有些不是夫妻的都比他們看起來還要親密。
蕭夕兮覺得兩人這樣沉默地走,甚是彆扭,都有好多人往他們身上看了。
咳嗽了聲,蕭夕兮扯了扯謝修的衣袖,「你知不知道藍心心前陣子來過府上?」
聽到這個名字,謝修臉色有一瞬間的冷凝,下一刻不容置疑地牽了蕭夕兮的手,拉著她走到一旁人少的樹下。
蕭夕兮勾唇,「謝世子,你這是做什麼?」
蕭夕兮在樹下站穩,書上掛了盞花神燈,照映在謝修臉上,恍惚讓蕭夕兮又回到那天遊船上,他扶著她的腰,臉龐在燈籠下方,猶如神邸。她想到了賦遲說的,若是謝修是明月,他就是穹螢。
這一刻兩人好似重合在了一起。
他說:「你看夠了嗎?」
蕭夕兮嗤笑一聲,所以說謝修不懂浪漫,那有人會對著自己妻子說這話的?
謝修逆著光,看向蕭夕兮,「那天我確實不該看都不看一眼就離開,是我的錯。」
蕭夕兮莞爾一笑,「這件事你給我解釋過很多遍了,我其實想通了的,困在冰霧森林裡的是我親哥哥,你為了救他而去,著急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