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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著喊謝修,沒人應。
喊母后也沒有人回答。
似乎整個天地之間就只有她。
太久沒說話,蕭夕兮的嗓子已經啞了,謝修到了水放到她嘴邊:「先喝水好不好?」
蕭夕兮渾身無力,身子虛弱到極點,卻歪頭躲開不願意喝:「謝修,你不用騙我,我聽到了。」
謝修僵持著,「再不喝水,你嗓子就廢了,蕭夕兮,你喝了我就告訴你。」
蕭夕兮仍舊不願意,她極度想要得到真相,可是真正要到來的這一刻,她又害怕,如果是真的,她又該怎麼辦?
她連父皇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她父皇那麼疼她,可是她卻連守在父皇的病榻邊上,都沒能做到。
他生病的時候,她不在;他走的時候,她還是不在。她就是這個天底下最最自私、最最不孝的人!
謝修何嘗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現在說再多的話也於事無補。
蕭夕兮原本亮晶晶的眼裡如今枯槁一片,死氣沉沉。
兩人僵持著,誰也沒說話。
好久好久,久到謝修端著水的手已經酸軟了。
久到蕭夕兮的臉色又白了好多,她才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像是從混沌不堪的泥濘中傳來:「我想去看父皇。」
這一次謝修手上端著的水灑了出來,倒在他的白色素衣上,刻下一道道痕跡,四分五裂。
謝修忽然全身僵住,怔怔的看了好久,才起身又將水杯倒滿了熱水,執著地放到蕭夕兮的嘴邊:「喝了,我帶你去。」
蕭夕兮這種情況不能見風,如果要去看皇上,必然會吹風。可是謝修不敢想,如果他不同意,蕭夕兮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既然如此,還不如他帶她去,他好好地護著她,也比讓她自己折磨自己強。
蕭夕兮沒說話,只是就著杯子喝了光水,「可以了嗎?」
「等御醫來看過之後,吃點東西再去。」
御醫很快就來了,把了脈之後表情仍然很凝重,「公主雖然已經醒了,可是氣血虛弱,身體匱乏,情況不容樂觀。」
「若是現在出門會怎麼樣?」謝修問。
御醫一驚,「現在萬萬不能出門,現在若是受了涼,公主身體必然會更加糟糕。」
蕭夕兮看向謝修,「你想反悔?」
謝修垂眸,半晌才道:「不會。」
御醫還想勸,謝修搖頭讓她下去了。
蕭夕兮裹了一層又一層,最外面還披了件大氅,一路上用軟轎抬著進了宮。
長安城裡一片縞素,哀樂聲聲。蕭夕兮全程都沒睜開眼睛,她怕自己一看見就忍不住哭出來。直到進了宮,看到太極殿上的靈堂。
太極殿裡跪了一片嬪妃、皇子公主,外面是密密麻麻的大臣。
長長的台階上天藏寺的高僧念著往生經,另一邊的台階上在歌頌魏帝生前的豐功偉績。
蕭夕兮進入太極殿的時候,所有人都讓開了一條道路,她被謝修攙扶著從門口一步一跪一磕頭,短短十幾步的距離,硬是花了兩刻鐘才走完。
「七妹……」大公主輕輕喊了聲,她知道蕭夕兮發燒昏睡了好幾天,此時這樣勞累只會讓她的身體更加糟糕。
蕭夕兮沒聽見,朝著棺槨走過去,在最前面磕足了十七個頭。
十七年,一年一個,她作為子女,欠父皇的永遠還不清,但是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樣。
皇后跪在最前面,抱住蕭夕兮,「兮兮乖,你父皇不會怪你的,你回去養病好不好?」
蕭夕兮搖頭,終於崩潰大哭:「母后,我連父皇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是個不孝的女兒。」
皇后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