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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給慶昭儀請安,這麼冷的天您怎麼站在宮外,這可折殺奴才了。」清瘦太監急匆匆趕上去做了個揖,轉頭望了望身後,笑嘻嘻道:「奴才把孟夫人和孟小姐接來了。」
「辛苦安公公了。」孟長慶朝著身後的宮女看了一眼,宮女立刻心領神會,拿著銀錠放到了安公公手中。
孟長慶的目光越過身前的安公公,望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眼淚盈眶:「母親,阿瑾!」
孟夫人瞧見幾年未見的女兒,快步上前拉著孟長瑾的手,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慶兒……」望著女兒的臉,竟是無語凝噎。
「長姐!」
孟長慶聽得這一聲呼喚,猛地抬起頭,只見眼前的妙齡少女,朱唇皓齒,亭亭而立。眼前的少女與她記憶中一抹熟悉的倩影重疊起來,她緩緩伸出手撫過孟長瑾的青絲,輕聲呢喃道:「兩年未見,阿瑾出落得越發標誌,長姐適才差點認不出來。」
家人重聚的傷感情緒也感染了周圍的,幾個小宮女站在一邊偷偷地抹起了眼淚。這時一個大宮女擦乾了眼角的淚珠,站在旁邊輕聲提醒道:「昭儀,夫人和三小姐遠道而來,怕是一路受了寒,屋內升了地龍,還是趕快進屋敘話吧!」
這時有宮女打了帘子,一行人簇擁著向屋內走去。一道門帘把嚴寒都擋在門外,屋內的地龍也燒得更旺盛了。
宮女們擁過來,接過孟長瑾的外氅,端上剛泡好的茶。新沏的茶香頓時撲鼻而來,一掃之前的寒意。
「看來瑾小姐很喜歡這茶呢,這是特貢的古址曦茗,是陛下特意賞給昭儀的。」那位在門口提醒她們的大宮女走了過來,笑吟吟地看著她。
孟長瑾這才看清來人的容貌,這不正是姐姐入宮時帶的丫鬟玲瓏。
孟夫人打量了一眼玲瓏,轉頭望著孟長慶,十分欣慰,「玲瓏也越發出落得水靈了,如今把你這宮裡操持得也井井有條。」她輕輕放下茶杯,語氣也漸漸放緩,「你身邊有個得力又忠心的人,陛下又對你恩寵有加,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
一個嬌俏的宮女放下點心,眉飛色舞地筆劃道:「昭儀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知道我們昭儀思念家人,這不,趕著年關之前,就把夫人和小姐接了過來。」
「采苓,就你嘴貧。」孟長慶笑睨了她一眼。
采苓做了個鬼臉便退到一旁,立在一旁的宮女便跟著嬌笑起來。
一時,笑語盈盈,茶香滿室。
孟夫人拉著孟長慶的手,絮叨著家中近兩年發生的事情,雖不是什麼大事,孟長慶也一直坐於一旁微笑著傾聽,從未打斷。旁邊的宮人也聽得入神,不時驚嘆,不時發笑。
孟長瑾也隨著她們的話語,思緒慢慢飄走。
孟長瑾並非孟夫人所生,而是孟廣蔚妾室蘭姨娘所出。人人都道蘭姨娘好福氣,頭胎就生了孟府的長子,也是孟長瑾的二哥孟長延,接著就是她。但是蘭姨娘卻的好福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她一直被父親養在孟府京郊的院子裡,孟長延一出生就被接回孟府,而蘭姨娘也在生第三胎的時候與肚子裡的孩子一同去了。蘭姨娘走後,便只留她和一個侍奉丫鬟碧溪在那個院子。
她也知道,父親總會有一天把她接回孟府的。
「長瑾,我喚你阿瑾可好?」
那日,陽光和煦,清風拂面。她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院子門口,一個穿著比水綠如柳葉煙衫的女孩推門而入,陽光灑在她臉上,似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耀眼奪目。
孟長瑾到現在都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能感覺到她的笑,比春日的陽光更溫暖,比炎夏的驕陽更奪目。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聲音,和初見時的那一抹綠。
從此,她便每每跟著她身後,「長姐,長姐」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