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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那女子在邯鄲愜意時,是否有一丁點兒想起過他。
還是——
他目光略過坐於劉延壽下首的王太子劉安,心頭有片刻陰霾。
方才也不知是誰忽然提起趙姬,言蕭王即便行軍之際,也不忘護送趙姬歸邯鄲時,他親眼瞧見,劉安年輕俊秀的面上,曾有一瞬恍惚。
那恍惚,一下便提醒他,這二人曾是舊識。
此事橫亘心底許久,細想起來,他對趙姬的異樣情緒,大約也正是自劉安至信都時起的。
不知為何,他有些不好的感覺,悶悶不樂的離席後,便將劉季召來,親自書帛書,命他派人送往邯鄲。
雖知趙姬定不會順他意,立刻便回信都,他到底也得做個樣子,不好真教旁人看出他夫妻二人間有隔閡。
劉季取帛書欲退,卻忽又聽他道:「且慢。」
他踱步而出,思忖再三,又將劉季喚近,低聲囑咐:「再派二可靠之人,喬裝入邯鄲,替我盯著趙祐等,任何風吹草動,皆要來報。」
……
卻說邯鄲城中,劉徇書信送到時,趙祐正自衙署中歸家。
時已入冬,田舍間無事,郡守等官員皆在為來年開春後的生計做打算,來年十之八九將來的蝗災,令其不得不與當地豪強大族頻繁交通,以期到時各大族能慷慨開倉,低價賣糧,緩解災情。
趙祐這兩日正因此事奔波,須知豪強雖有勢,這兩年頻繁的災荒也早已令餘糧不豐,哪裡還有多餘的周濟旁人?
他一面需應對郡中官員的步步相逼,一面又得護住趙氏一族的利益,陷於兩難之地,尤其他因著阿姝與劉徇的關係,更被郡守視作財大勢粗,抱以厚望,十分艱難。
甫一歸家,卻聽聞今日蕭王有信,已送與女公子閱,趙祐只覺眉頭一跳,原本的疲憊立即化作火氣,自心底直竄而上。
才回邯鄲時,鄧婉曾同他提過,那日在驛站,阿姝提起的信宮中諸事。當時他便氣憤不已,顧不得尊卑禮儀,與鄧婉二個好好的將劉徇數落一番,直言當日在西山時便該將阿姝帶回,目下只能暗下決心,再不能輕易將阿姝交回他手中。
如今可好,他尚未去信興師問罪,劉徇卻自己先寫了信來。
他當即冷著臉,往妹妹那處去,也不多言,便直截了當問:「劉徇那廝來信,可是要你再回信都去?」
阿姝一瞧兄長來者不善,頓時有些不敢言,想了想,斟酌道:「並未,只是問我預備何時歸。」
劉徇心中的確未有強令她歸去之言,只是言及戰事初歇,道路暢通,問她何時能歸。
趙祐卻是冷笑三聲,怒道:「他先前屢屢令你遭罪,如今家中事尚未肅清,竟還要你歸去?休想!那小子,也忒不知進退了些!」
說罷,他在屋中直踱步,義憤之下,命人取來筆墨,親書回信,當場命人送出。
阿姝鮮少見兄長這樣憤慨,心知他這樣做是為了替她爭取地位,雖心有惴惴,害怕得罪劉徇,卻也並未阻止。許是因此刻居留家中,並未有如在劉徇身邊時那樣害怕,見那信送出時,她心中甚至還有半分幸災樂禍的暢快之感,隱隱想像著劉徇收信時,往日的雲淡風輕再也掛不住的窘迫之態。
……
帛書封於竹筒中,輾轉送至劉徇手中時,他也才自真定回信都不久,正於書房中讀簡冊,劉昭亦在一旁。
因趙姬不在,這兩日劉昭乖覺得很,既不私出信宮惹麻煩,也不處處尋釁,無理取鬧,只如從前聽話時一般,日日纏著兄長,兄妹兩個難得的和睦。
然婢子方捧竹筒入內,言「邯鄲來信」時,她面上的乖順便消失大半。
劉徇接過竹筒時,下意識警告的望一眼劉昭,命其退下,方閉門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