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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默默地從一處處炸塌的房屋旁走過。

許多歪斜的屋樑上，依然冒著煙；一些坍倒的牆壁下，有沾著灰土的血水緩緩流出。

在瓦礫堆上忙碌著的老百姓，停下了手裡的活兒。他們站在曾經是自己家園的廢墟上，呆呆地注視著自己後撤的軍隊，一聲不吭。

蕭劍揚邊走邊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整個塞進鋼盔里。

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嘶叫著‐‐

這仗咋就打成這樣了哩？！

每個城鎮的公路兩旁，只要是比較完好的房屋，外牆上都會寫著大大小小的字，有的是用粉筆寫的，有的是用木炭條寫的：

&ldo;xx軍無錫集合&rdo;

&ldo;xx師武進集合&rdo;

&ldo;xx師句容集合&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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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京外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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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這些東倒西歪的字跡，蕭劍揚跟弟兄們不停地西撤。

11月28日，他們終於在一個不大的鎮子駐紮了下來。鎮子名叫&ldo;淳化&rdo;。

這兒離南京已經不遠了。

聽上任不久的連長說，從這兒往西北方再走三十來里，就是南京城最大的城門‐‐中華門。

（五）

南京，這兩個字對於蕭劍揚來說，並不陌生。

很早以前，他就聽很多人說起過，南京是現如今的&ldo;首都&rdo;‐‐這&ldo;首都&rdo;，大概就是老話里的&ldo;皇城&rdo;吧。

提起南京，平日裡最愛嘮閒嗑的二排長，可就關不住自己的話匣子了：

&ldo;說起這南京，操，可就大了去了。古時候，賊多賊多的皇老子，都把這兒當金鑾殿。&rdo;

【嘮閒嗑‐‐聊大天，相當於四川話的&ldo;擺龍門陣&rdo;、北京話的&ldo;侃大山&rdo;。】

【賊多‐‐熱河一帶的方言，很多。（東北話中也常見。）】

他半眯著眼兒，把煙屁股從嘴邊拿開：

&ldo;光那城門，就有二十好幾座！那條中山大道，操，三十多里長，天下第一啊！&rdo;

把煙屁股猛嘬了一口，他接著白乎：

&ldo;要說好吃好玩，那要屬夫子廟了。操，那個熱鬧！褲子能給擠掉！&rdo;

【白乎‐‐北方方言，講述的意思，有點&ldo;信口開河&rdo;的味道。】

【中山大道‐‐為迎送孫中山的靈柩到中山陵安葬，當時的國民政府於1928年8月，動工興建了一條大馬路，原名迎櫬大道，後定名中山大道。

中山大道全程約1522公里，據說比當時號稱&ldo;世界第一長街&rdo;的紐約第五大街還要長。】

他說得眉頭都開了花，好像這些都是自己親眼見過似的‐‐‐‐其實，他也從來沒進過南京城，這些都是從別人嘴裡販來的。

二排長何進財，老兵油子了。

王耀武在當51師師長之前，在補充1旅任少將旅長。這支部隊，是由保定編練處的人馬改編而來的，隊伍上大多是北方人。

這位二排長，當年就是從熱河出來當兵的。

【熱河‐‐民國時期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