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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飛的出現,就象猛然揭開了她的傷疤,原來那個傷痕,不但沒有消失,反而爛得更深,傷得更痛了。她必須面對自己,面對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夜來驚夢,痛苦如同火山爆發出來她悔、恨、傷、痛、羞、怒、悲、苦五內俱焚,放聲大哭,只哭得天愁地暗,日月無光,六月飛雪,山川倒流。要把這一生的苦難,一生的眼淚,都盡付這一場大哭中了。
她又想起了那個夢,夢比現實更加清晰。一年來,她看著這玉佩不知多少次,卻始終無法回想起來,去仲武臨死前說的那句話。當時的驚恐,慌亂使她始終沒聽清那句話,可是剛才的夢裡,她卻聽得清清楚楚「西林,石室--」沒錯,就是這四個字,爹爹臨死前,將這塊玉佩交給我,一定有他的深意。他怕我沒聽清,所以又特意託夢給我,他在冥冥之中,猶在記掛此事。西林,石室?西林石室里究竟有什麼?黃山,雲海山莊,我要回去,回去看一看我的家園,去看一看西林石室。我要馬上回去。
次日清晨,檀中恕與羅飛去看望雲馨,卻見小紅眼睛紅紅地在雲馨房中,雲馨卻不見了。羅飛一驚,問:「雲姑娘去哪兒了?」
小紅抬起頭,嘆了口道:「你們來晚了,她昨天夜裡就走了。」
檀中恕問:「她為什麼忽然走了。昨天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何況她腿上還有傷呢?」
小紅道:「我也不知道,昨天你們走後,我在隔壁,忽然聽見她作惡夢又哭又叫的,我忙過去,發現她神情很不對,眼睛哭得紅紅的,問她也不答我,只是趕我走,我回房後,也沒聽見什麼。後來,我只是恍惚打了個盹,再過來時,她就已經不在了。問店小二,也只說她半夜裡逼著他去雇馬車,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夜了。」
羅飛追問道:「她往哪個方向去的?」
小紅道:「你現在也追不著了。她是往東門方向去的,東門外有三條岔道,不知道她走的是哪條岔道?」
羅飛不等聽完,便向著東方追去。直追到城外,只見三條岔道,枯藤寂寂,荒草離離,何嘗有半點雲馨的人影車蹤。他只有徒然大叫:「雲馨——雲馨——」
四周連半點回聲也沒有。他滿腔悲怒,無可發處,拔劍亂砍,石頭、樹木、鳥獸、蛇蟲之類的都遭了殃。砍得雙手無力,他長嘯一聲,頹然丟劍,嘆道:「雲馨,難道你真是恨我如此之深,難道你真是連這一點贖罪的機會也不肯給我嗎?」
回過頭來,看見檀中恕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已經很久了。檀中恕道:「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雲姑娘既然是存心避開你,你也再難找到她。不過,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切的。你也別太難過了,你們若是有緣,自能再相見的。也許到那時,一切會有好轉的機會。」
羅飛嘆道:「再見面又如何,她這一生,也許是恨定我了。謝謝你檀兄,這些日子,多虧你了。其實這種結果,我也該想得到的。不管怎樣,我總算是看到她了,總算也能放下一點心了。我離開武當日久,也該回去一趟,武當弟子遍天下,也許能為我打聽到她的下落。檀兄,你呢?」
檀中恕道:「我也打算先回去一趟。不過,這段日子在外,我覺得見識了許多,也許不久我還會再出來,一邊打聽雲姑娘的下落,也順便遊歷一番。如果你有消息,就通知我。」
兩人默然而別,分頭而行。
羅飛回到武當。但他已今非昔比,昔日,他只是一個武當山上的普通小弟子。但是他在雲海山莊一役中救了九大門派等各路群俠,羅飛的名字,一下子比誰都響亮。武當掌門清虛子親手將自己的佩劍青龍劍傳給他,各門各派也紛紛上門前來道謝祝賀。武當上下,人人都因他而忙,都忙碌得很開心。
眾人熙熙,一人向隅。羅飛卻終日不是在後山獨自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