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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真好。
她日後所需做的,不過是繼續獨自糾結一些毫無用處的虛無縹緲的問題——包括何時結束生涯。
好幾年了,她經常會想,不如一死了之,又想,總得有個像樣的理由吧?但是真的生而無歡。那就死,可是理由呢?……如此反覆,很無聊,但是沒有盡頭。
是性情生來就有缺陷,還是被現世的殘酷逼迫到了這地步?不知道。
她只清楚,如今誰都不能成為她心魂的救贖。
太晚了,來不及了。
總是晚一步。
晚一步察覺到梁湛的陰狠下作,晚一步與唐修衡相遇。
總是在失去、錯過。
七年前,先帝下旨賜婚當日,唐修衡進宮,請先帝為自己與她賜婚。
先帝並不反對,當面詢問她屬意何人。
心頭似被凌遲一般的疼,可她只能告訴先帝,屬意的人是康王。她不能以父親的性命做賭注。
唐修衡的震驚、傷心不難想像——那時他們已然兩情相悅。
可在後來,離開皇宮的時候,他對她說: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日後我遠遠地看著你,盡力幫你過得更好。以前的事,你忘掉;以後若能幫到你,別推卻。
說完之後,瀟然遠去。
回家的路上,她哭了一路,哭得肝腸寸斷。再明白不過,不論如何深愛,此生都將擦身而過。
後來,他從不曾食言,一再出手相助。有請先帝賜婚的事情在先,梁湛和謀士不難察覺,更不難猜出原由。
是為此,唐修衡有了那場牢獄之災,酷刑之下,落下了一身的傷病。
遇到她,帶給他的只有落寞、劫難。
一直都是她虧欠他,一直無從償還。
那次他出獄之後,她不便前去探望,再相見,是翌年春日。
他笑得風輕雲淡,告訴她:一切安好,只想多見你幾次。我還在不遠處看著你,爭氣點兒,過得更好一些。
那一年,先帝命他與她合力修繕城外行宮,隔三差五碰面。
轉過年來,邊關不寧,他奉命前去鎮守邊關。
當時不知,那一別的期限是這麼久,他要到現在才歸來,且是率領千軍萬馬殺回來。
闊別已久,她每日都會擔心他的病痛,心疼他在外的艱辛,卻是什麼都不能說,隻言片語都不能傳給他。起先是沒機會,今年是沒資格——她是人人唾棄的禍水,是他該遠離、忘記的第一人。
細細回想,相識至今已七年多。
有些歲月宛然如畫,有些歲月冷酷如刀。
那一場刻骨柔情,生而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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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餘日之後的深夜,燕京城破。
唐修衡親率精兵殺入皇城,生擒梁湛,在御書房的密室內尋到先帝冊立儲君的詔書,昭告天下。翌日,輔佐先帝嫡出的幼子——年僅九歲的睿王登基。
新帝登基當日,梁湛入天牢,等候發落。
唐修衡攝政。
而在這之前,梁湛生母服毒自盡、結髮之妻中毒癱瘓、兒女不知所蹤。
這是薇瓏對梁湛最終的報復。
一個滿心恨意的將死之人,又有報復的能力,誰也不能奢望她會心慈手軟。
那兩個人一直都是梁湛的幫凶,黎兆先之死、唐修衡蒙冤入獄,她們都是功不可沒。薇瓏對她們下狠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差別。
至於梁湛的兒女,去處是尋常百姓家。薇瓏不認為他們日後能因著生父得到任何益處,如此,不如遠離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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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嚴寒,薇瓏留在清心園,白日最喜蒙頭大睡。
在夢中,她偶爾能看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