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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的聲音軟了下來:「我老田惹您不高興,給您道個歉。咱這事翻篇兒,您給結了工錢,算兩清。」
丘平笑道:「我們不報警,不接受道歉,也不兩清。你啊,去死吧!」
剪刀直直插入他的臉頰!誰都沒想到一個病人會突然襲擊,丘平不知道哪來的手勁,竟然把尖頭插進了半公分。老田大呼大叫,掙開雷狗,剪刀就這麼吊在了臉頰上。丘平哈哈大笑,這是他看過最滑稽的情景了。
老田取下剪刀,嚇得肝膽俱裂,「瘋子,神經病!」一邊喊著,一邊推門逃走。
第5章 半張臉
病房恢復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雷狗被驚住了,他敢揍人,卻沒勇氣殺人。萬一嘎子手一歪,剪刀插進脖子,那就是血濺三尺的大場面了。
他坐到丘平床邊,只見繃帶里滲出了血,創口破裂了。他抱住丘平的臉,頓了頓,悶聲說:「對不起。」
「都說了,不關你事。」
「不是說那個人渣。」雷狗鬱悶道:「樊丘平走了,去了美國,我沒看住他。」
丘平愣住了,腦子轉了幾個彎,才理解這話的意思。一直害怕面對的答案,就這麼坦然地揭露了出來——在這個操蛋之極的晚上。他的理智在說:意料中事,嘎樂只要有一口氣,爬都會爬到美國,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身體卻撐不住,軟倒在雷狗的身上。
雷狗把他抱在懷裡,手搭在他後背,感覺稍用力都會摸到骨頭。嘎樂遭大罪了,體重起碼沒了一半,這軟弱的樣子深深觸動雷狗,本來想告訴他醫藥費打水漂了,話到嘴邊變成:「他走之前賣了房子,給你治病。」
這話對丘平仿佛沒什麼作用,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雷狗愁悶極了,以後該怎麼收場?上哪兒找「賣房子」的錢?
丘平突然說:「雷子,我去變性好不?」
「咦?」
丘平抬起臉,眼睛又亮又瘋:「我想變成女的。」
「你發神經啊。」
「我下面好像不行了,被老田那狗逼那樣玩,我都沒硬起來。」
雷狗大為震驚,被猥褻的時候他的關注點竟然在性能 力上!「你腦子怎麼想這個!」
「這不重要嗎?」
「重要!但是誰會在這種時候硬起來?」
「你一直男不懂。」丘平困惑道,「我可能真的性 無能了,還不如一勺燴,趁著做手術把那玩意兒割了。」
「你趕快睡覺!」雷狗必須制止他胡思亂想,「有事明早問大夫。」
丘平突生一念,「雷子,你閒著也閒著,幫我證明一下。」
啊?雷狗還沒反應過來,丘平就拉著他的手,伸進他的寬袍里,「你幫我擼一管。」雷狗的手觸到了他那兒,全身一震。丘平毫不猶豫地掀開袍子,露出了身體。
雷狗一直逃避直視嘎樂的身體,在擦身子的時候目光迅速移動,免得把千瘡百孔的身體刻進記憶里。他想記住的嘎樂,是球場上靈動的身影,蒙古人的血統賦予他壯健的骨架,偏偏是瘦長的體型,手長腳長,薄薄的肌肉勻稱地長在身上;恰恰夠用,沒有任何多餘的部分。
現在醫院黃色夜燈中,嘎樂白皙的皮膚軟軟搭在骨頭上,竟像是少年的模樣,說不出的瘦弱可憐。雷狗不忍心看,要抽出手,丘平卻死死握住他說:「幫我一次,就一次!」
雷狗坐到床上,把丘平抱在胸前,揚起被子,蓋住了兩人大半個身子。他的手再次觸及丘平的下 身,腦子不去想他在幹嘛,機械地上下套 弄。丘平渾身一顫。雷狗說:「怎麼了又?」
「你小點力,掰玉米棒子呢嘛?」
「真他媽麻煩。」雷狗只好放輕力度。丘平說:「不行,你這樣弄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