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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雲蔚作勢要去捏她。
陶新荷腳底抹油,滿屋躲得歡快。
姐妹三人正笑鬧著,外頭便傳來了陶伯珪雀躍的呼聲,喊著「擺飯、系縷啦」。
端午節的早上,自然是要以一鍋新鮮出爐,熱騰騰、香噴噴的角黍為開始,待美美地吃飽了,便由兄長陶伯璋領著四個妹弟於院中站成一排,等著陶爹來給他們挨個系縷。
陶從瑞給頭兩個系的時候還好,待繫到陶曦月面前的時候,不知怎地竟忽紅了眼眶。
五兄弟姐妹一臉無語。
「阿爹?」陶曦月不免愕然。
「沒事沒事。」陶從瑞回頭抬手抹了把臉,很快又笑道,「我就是突然發現你們都長這麼大了,原先還是小蘿蔔丁呢,眼見著都亭亭玉立了。」言罷見陶曦月似要開口,想起什麼,忙道,「系縷不能開口說話,你別說了。」
陶曦月只好閉了口。
陶從瑞又兀自感慨道:「你們母親走得早,這些原該是她為你們做的事,卻只得由你們兩個來代勞,我也做不來什麼,只能替你們系個縷。」說完,頓了一頓,又道,「就是綿綿啊,你……」
一旁的陶雲蔚看著他。
「你這女紅怎麼不見長進?」陶從瑞說著,似忍俊不禁又無奈且操心地道,「你好歹給自己那條做得精緻些,今日系出去也好增個色,那金明園裡頭可難得各家優秀兒郎聚集呢。」
陶雲蔚淡定道:「阿爹,十指也有長短,好歹我這根『女紅』指頭還長著,不像三娘的,已經斷了。」
「噗!」其他人不約而同地沒忍住笑出了聲。
陶新荷冷不丁被她長姐嘲了一嘴,下意識剛想開口,又想起自己的縷還沒繫上,便趕緊閉住,哼哼唧唧地嘟囔了一串。
陶從瑞:「三娘在說什麼?」
陶雲蔚道:「她說她自慚形穢,所以今天就不出門了。」
陶新荷一臉無語。
陶家人便就這麼玩玩鬧鬧地收拾停當出了門。
金明園位於金陵城應福門外,兩面環水,中有水心殿和廊橋。東、南兩岸因背靠街市,所以也是最繁勝的所在,園門一開,兩岸上便滿是彩棚幕次、酒食店舍。西岸相比之下雖僻靜了些,但也搭了不少彩棚。
自然,這三處彩棚幕次的賃價也不一樣。
陶新荷在北邊的時候不曾經歷過,所以也就對這些沒有什麼概念,等到她發現自家馬車從金明園人流最多,也是最熱鬧的門口徑直經過,然後又沿西繼續前行,眼見著離那高台樓閣越來越遠的時候,她不由納悶道:「阿姐,我們怎麼不和阿爹他們一起進去啊?」
陶從瑞父子三人便是從最熱鬧的園東門進去的。
陶雲蔚道:「阿爹之前接了徐老爺的帖子,他們今日要去徐家的棚里。」
「那……我們去哪兒坐啊?」陶新荷不由轉眸朝陶曦月看了過去。
「阿姐接了竇家女眷的帖子,她們在西岸那邊賃了棚子。」陶曦月言簡意賅地給了她解釋。
陶新荷瞪大了眼睛:「西……這麼遠啊?」說著不免悻悻中帶了幾分疑惑地道,「奇怪,這徐家怎麼只請阿爹他們,也不讓女眷一道把帖子給我們也下了呢?」
陶雲蔚聞言,眼中倒是露出些滿意來:「不錯,如今也知道在這些事上動腦子了。」言罷,對她說道,「徐氏也是依附於崔氏的士家,但門第比我們高,如今徐老爺想與阿爹結交,你覺得他是看中了什麼?」
陶新荷想了想,說道:「阿兄和小狗子崔氏門生的身份?」
陶雲蔚淡笑了笑:「崔氏的外姓門生也不止他們兩個,徐家自己也有兒郎在其中求學。」
「難不成……」陶新荷懷疑地道,「徐家是因為二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