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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這些,覺得也差不多算是點到即止了,便起身準備告辭。
「法真,」李徽喚了他一聲,凝眸看著他,問道,「今日之事,當真與你沒有關係?」
李衍心道:廢話,當然與我有關係。
這是他當年在益州學到的夷人養蝶之術,方法其實並不難,只需用一種金繡花汁去日日養著便是。那盤龍香是典寺署所造,巧得很,裴燁的父親安寧郡公便在裡頭當著差,要在裡頭加上少量的金繡花汁實在太容易,甚至連耳目都不用避,因這花汁無味無害,就算是他們父皇見了這方子,也只會覺得此法甚雅。
待那香燃起時,人身上自然就會沾了氣味,不寸因為很淡,所以蝴蝶不會停留太久。
至於崔元瑜手上那炷香就沒有什麼了,因為他是事先用金繡花薰染寸衣裳,陶新荷頭上的絹花亦是如此。
話說認真論起來,讓他二兄和崔太夫人如此心梗的倒不是別人,正是崔少卿本人。
李衍嘆了口氣,說道:「二兄也不是不了解我,此事若真與我有關,我又何必做這多餘的事?我如今有妻有子,雖不敢奢望能得兄長几分照顧,但若能互相照應些也是好的。」
李徽沒再說什麼,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點頭。
等李衍走了,他才問李徹道:「老五特意走這一趟,你如何看?」
李徹道:「我看五弟的意思,是想向二兄靠攏了。」
他也是這樣認為。
大概李衍也是擔心崔元瑜和陶家的聯姻會讓他們對安王府有看法——確實,在李衍來之前,他也的確正在和三弟李徹討論此事,所以才會急著趕來用陶大娘的親事表示誠意。
不管李衍是因為當真想支持他,還是不想被老六那邊拖下水,這個偏向自己的結果總是好的。
「那你覺得,與陶家聯姻,選誰比較好?」他又再問道。
「其實我們自家人是最好的。」李徹道,「但五弟已經娶了陶二娘,崔元瑜又要迎陶三娘為妻,我們既不好讓陶大娘來做側室,更不好亂了輩分。」
李徽沉吟頷首:「我再想一想。」
「兄長也不必太擔心,」李徹道,「樓家那邊就算想打陶家的主意,但士庶有別,況陶家眼下前程正好,怎可能答應?我估計還是會從老六那邊的路子走,但以老六的個性,也不是那麼容易肯把這好處給人的,所以他那邊要定下人選也不會太快。」
李徽想起了李衍說的不能快也不能慢的話,微忖之後,說道:「那你多盯著老六那邊些。」
樓宴坐在暖亭里,一邊慢飲著杯中溫酒,一邊靜靜望著燈影下的那樹梅花,若有所思。
程氏走進來喚他的時候,他連眼尾餘光都沒動一下,淡淡道:「何事?」
程氏小心地關懷道:「夫君晚上飯食一口未動,空腹飲酒只怕傷身體,妾身給你做了碗酒釀圓子來。」
「不必了。」他說,「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夫君……」程氏剛要上前,卻冷不丁見丈夫回眸瞥來,目光又淡又涼,不由倏地頓在了原地。
樓宴看見她更感心煩,當即蹙了眉道:「我今夜不去其他人房裡,你莫為你那點小心思來煩我。」
程氏哪裡還敢再說什麼,忙放下東西後速速又關心了兩句,然後飛快告了退。
樓宴看著程氏的背影,忍耐地緩緩舒了一口氣。
他有時候真想忘記自己娶了個這樣的妻子。
他不知父親當年是如何咽下那口氣娶的他嫡母,但他這口氣,至今都沒能咽的下來,而今日崔湛和陶三娘的事更是讓他如鯁在喉。
似陶家這樣的門第,想要攀上崔家這門親,若無今天這什麼「天降吉兆」的所謂緣分,是絕無可能的。而他樓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