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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從來不會說謊,但人會。
他這麼想著,用指紋解鎖了門禁,透明玻璃門在眼前徐徐打開。
公司在啟東大廈的16層,除了總裁辦公室和獨立會議室,剩下的都是簡約開放式設計。全景落地窗平日裡看著透亮,現下卻顯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更加壯觀。
助理知道他的習慣,早就將該審批和報備的文件整理好,放在了辦公桌上。
這兩年公司運營狀況一直喜人,從位於西二旗一個人的小作坊,一路快速發展到了如今近兩百人的規模。目前在研發的風自記紙數據提取技術,又是國家|□□|普查與預警里的重要環節。如果能吃下這個大項目,明年在新三板掛牌也不是不可能。
業內不少人說,徐建有背景。
不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後生,怎麼能接連啃下業內不少老牌企業都啃不下的硬骨頭?
每次聽到這個說法,徐建只是高深莫測的笑一笑,久而久之真就坐實了傳聞。這倒給他對外談事增添了不少隱形的便利。
其實哪來的背景,他有的不過是比旁人多的那麼一點抽絲剝繭的耐心。從混沌中重生,若不想再墮入深淵,他必須這麼做。
……
沉浸在工作中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直到「嘟嘟嘟」的定時鬧鐘惱人的響起時,徐建才抬起頭。
他面無表情的拉開抽屜,從夾層里掏出一個乳白色小瓶,倒出兩粒藥來。沒有喝水,仰頭干吞了。
苦澀的滋味化在嘴裡,男人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因為這點不愉快的滋味至少證明一切都還是安全的,可控的。
剛剛開抽屜的動作,意外帶出了一張紙,飄落在地上。
男人俯身撿起來,紙上用黑色簽字筆寫著兩個名字。
他端詳了一陣,淡淡笑了。然後唰的撕掉了寫有「唐寧」的那一半,用力揉成了團,隨手丟進廢紙簍里。
留下來的紙上,只剩下了一個名字。那三個字看上去孤零零的,好像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對於和田亞志重修舊好的這頓晚餐,徐建下了點功夫。
他定的地方屬實不錯,是城裡有頭有臉的木禾私廚,米其林二星。
這幾年北京高檔一點的宴請,都流行請吃私房菜。倒不是說連鎖的飯館不好吃——其實對這種飯局來說,味道倒還是其次了,關鍵是意境。
而這家私廚就勝在這兒。
一進門,亭台樓閣,曲水流觴。乾冰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噴,讓人恍恍惚惚猶如踩在雲端。
好友包下這個頗具禪意的園子,染香品茶,吃點清淡飲食。安靜,上講究,當然也昂貴。
田亞志一進門,發現整間園子就坐著徐建和王思年倆個人,忍不住調侃道:「喲呵,徐總你可以啊。真發財了?」
這句「徐總」聲調拔的挺高,語氣有點陰陽怪氣。
相較於徐建的定製西裝和王思年的真絲長裙,他身上那件橘黃色t恤顯得和周圍雅致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老田你別寒磣我。」徐建端起紫砂壺,給他斟了杯碧螺春,「誰不知道你才是富二代。聽年年說你買了輛新跑車?是你奶奶家的老房子拆遷了吧。恭喜你,順利實現財務自由。」
哥兒們相見,互揭老底是保留曲目。
「不敢麻煩徐總倒茶,我自己來。」田亞志落了座,從他手裡搶過杯子。
男人沒有過多拉扯,笑了笑,放開了握著的茶壺。
王思年沒想到這倆人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連忙打圓場,招呼服務員:「人都到齊了,上菜吧。」
「吃飽肚子在聊天。」她笑著補充道。
「……魚子醬品宴?」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