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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但是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問她在哪裡能找到警察局,她指向十字路口。
在任何環境下,人們都能分辨出一個人是不是音樂人,即使在警察局裡。眼神最狂熱,
頭髮最桀驁不馴的那個肯定是,無論是餓得皮包骨頭的傢伙還是快活的肥仔。這位講法語
吹英國管(註:即中音雙簧管。)的巡官還是當地歌劇協會的會員,他聽說過維維安&iddot;埃爾
斯,還好心地為我畫了一張到涅爾比克去的路線圖。他的聰明才智讓我送了他兩個餡餅。
他問我是不是把我的英國車開來了‐‐他的兒子對奧斯丁車非常狂熱。我說我沒車,這讓
他很擔心。我該怎麼去涅爾比克呢?沒有公交車,沒有火車,二十五英里走著去可吃不消。
我問是不是可以無限期借用警察的自行車。巡官告訴我說那非常不合規矩。我讓他相信我
也不是一般的人,我告訴他我為了歐洲音樂,此行來找埃爾斯的本意,他可是比利時最有
名的養子。(一定是養子太少了,聽上去都不像是真的)我又重複了一遍這一請求。難以置
信的事實比像煞有介事的小說更有效,那時候就是這種情況。老實的巡官帶我到了一處圍
場,那裡放著等待著真實主人認領的遺失物品。這些東西要放好幾個月(在被送往黑市之
前)‐‐但是他想先聽聽我對於他的男中音演唱的看法。他對我大聲唱了句出自《丑角》
的歌詞:&ldo;開始!……穿上彩衣吧! &rdo;(低音域算是夠動聽,但是呼吸上還要下功夫,而且他
的顫音抖得像後台用來模擬雷聲的擋板抖出的聲音)我提出了幾條音樂上的意見;拿到了
維多利亞時代(註:1837年至 1901年,即維多利亞女王的統治時期。)生產的艾菲爾德自
行車一輛,還有一個索套,用它把手提旅行箱和夾子綁在車座和後擋泥板上。他祝我一路
平安,路上好天氣。
艾德里安永遠不會邁著正步走在我騎自行車出布魯日的這條街上(過於縱深的德國佬
的勢力範圍),儘管如此,和自己的兄弟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我還是感覺到
他的親和力。大平原像英國的沼澤地帶(註:位於劍橋郡和林肯郡。)一樣平坦,但卻很難
看。在路上,我吃掉了最後幾個餡餅充飢,在窮困鄉村裡的小屋前停下討幾杯水喝。人們
話都不多,但是沒人拒絕。逆風讓車老掉鏈子。在我終於到達埃爾斯家所在的涅爾比克的
村莊時,已經接近傍晚了。一個沉默的鐵匠用一小段鉛筆頭在我的路線圖上幫我詳細標出
了通往西德海姆莊園的路。一條長著風信子和柳穿魚的小路引著我經過一座被遺棄的小木
屋,來到一條種著義大利楊樹,曾經風光無限的林陰大道。
西德海姆莊園比我們教區長的住所還要大,一些脆弱的角樓裝飾著它的西翼。但是它
並不能和奧德里&iddot;恩德和凱本&iddot;頓其的鄉間邸宅相媲美。突然看到一個在矮山坡上騎馬的
小女孩和山頂上的一棵被破壞的山毛櫸樹。我路過一個蔬菜園的時候,園藝工人為防鼻涕
蟲正在撒煤煙。前院,一個肌肉發達的貼身男僕正在清理一輛考利平鼻汽車。看到我走近,
他站起來候著我。在房子壁雕一角的平台上,泡沫般的紫藤樹下,一個人坐在輪椅里聽收
音機。我猜他就是維維安&id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