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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轨立刻怒目瞪向韦团儿:“小丫头,你说谁神志模糊?”
韦团儿被吓了一跳,急忙惊慌道:“婢子说的是……隔壁的吴老头儿。”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好糊弄吗,分明就是在说老夫!”刘仁轨有点火气的瞪着韦团儿,“这野丫头哪里来的。把她赶出去,老夫不喜欢!她一到这里,就没有鱼咬我地钩了,真是晦气!”
刘冕回头对韦团儿扔了个眼色:“你且先退下。”
“是……”韦团儿噤若寒蝉的应了一声,惊乍乍的转身快步走了。
待韦团儿走得远了,刘仁轨双手握着鱼竿一副认真钓鱼的模样,脸上却浮现出刘冕熟悉的那种笑容来:“冕儿,你终于回家了!”
“爷爷,你?……”这下连刘冕也弄不清刘仁轨是真痴还是装疯了。
“放心,老夫没事。特意唬弄那个韦团儿的。”刘仁轨眯着眼睛笑得高深莫测。“那个女人,是太后赐给你的户婢,对吗?”
“是的。”刘冕蹲下身来凑到刘仁轨身边,转头看一眼,韦团儿地身影已经消失在户廊边。
刘仁轨的眼角闪过一道精光。轻哼了一声道:“长安的家里。也有这样的人。”
“谁?”
“你后母,柳氏。”刘仁轨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鱼竿。“起初连我都不知道。最近我才明白,这个出身关东仕人家的柳氏,其实一直都是听命于太后地。我说怎么你娘死了才没多久,太后就赐婚你爹让他续弦。原本还以为是圣意恩典。现在看来……她还是信不过老夫,派人到我老刘家来盯梢的啊!”
刘冕眉头轻皱:“所以爷爷才装作这副模样吗?”
“哪里会是这么简单。一个小妇人,老夫断也不会怕了她。”刘仁轨苦笑一声眉头深皱,“你出征一个多月,对朝堂上的事情一无所知。总的说来,这一个多月来朝堂上简直就是翻天覆地惊涛骇浪,比战场还更加凶险。太后让我做西京留守,实际就是将我的宰相之位架空。原本高宗皇帝留下来的官僚人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差不多全被撤换了。裴炎下狱、老夫架空,阁部中枢、三省六部走马灯似的换人。现在连中枢衙门的称号都给换了。”
刘冕不禁有些骇然道:“爷爷的意思是说……太后已经不信任你了,甚至想过要对你动手?”
武则天临朝称制后,将三省六部地名称全都换作了具有女性特征的称号,这件事刘冕也是回到洛阳后方才听上官婉儿说起。中书省改为凤阁、门下省改为鸾台、尚书省改成文昌台。“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也分别改称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
“动手倒是不至于。老夫还能活几天哪?”刘仁轨冷笑道,“她一向多疑,就是喜欢如此行事。老夫与裴炎,同是高宗皇帝留下来的辅政老臣。裴炎那么闹了一场后,她对李唐老臣越发的不信任了。迁都洛阳后,老夫就被留在了西京留守,下面办事的人却全是她的心腹与子侄。老夫现在已经成了徒有虚名的宰相,什么事情都沾不上边。所以,老夫干脆告病在家万事不管让她彻底放心,老夫也图个清净安逸。”
“原来如此……”刘冕轻吁了一口气,“不过,太后刚刚又任命我为正四品下千牛卫中郎将,还准我一月假期回来省亲。”
“哦?”刘仁轨惊讶的转过头来看向刘冕,神情警惕的连连转动了几下眼睛,然后缓缓点头:“这倒是件好事……看来,太后倒是有意提拔于你。你在扬州平叛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杀敌勇猛、大义灭亲。想必太后是十分地满意。这一次徐敬业叛乱给太后的触动很大。谁在这件事情上与她站在同一立场为她提供了助力,今后势必飞黄腾达;谁要是趁机落井下石,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裴炎及其朝臣党羽,杀的杀抓的抓已经处决了一大批了。”
刘冕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