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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征微眯眼，聲音倒是挺平靜：&ldo;教練當時說，一個好的傘兵，只有在主傘確定打不開的情況下，才能使用備份傘‐‐&rdo;

這話教練來來回回說了不下十次，陳瑞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有很多人，還沒克服跳傘的恐懼，離機不果斷，肢體動作又不標準，導致不敢開主傘，每回一跳出去，就直接拉開了備份傘，這種情況，陳瑞自己也有過。

&ldo;記得。&rdo;陳瑞悠悠地說，&ldo;教練說，如果我們所有人都有你這股魄力，每年傘跳就不會有人不合格了。&rdo;說完想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胳膊肘撐地，臉又往下壓了壓：&ldo;我很好奇，你那次是怎麼做到臉他媽都快貼地上了才開傘的?當時大隊長氣的臉都青了，他說你再晚一秒，就掛了，他隊裡這麼多年零失誤的記錄要被你小子給破了。&rdo;

話雖說這麼，大隊長還是尤其喜歡他。

&ldo;因為教官說，主傘的開傘率是百分之一千，沒有開不了的傘，只有不會跳的兵。&rdo;

&ldo;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rdo;陳瑞警惕地看著他。

&ldo;沒有，我只是懷疑，這世界上的主傘都能打開麼?有沒有真打不開的主傘，其實不是我技術不到位，而是那傘確實有問題。&rdo;

陳瑞陰惻惻地：&ldo;我怎麼覺得你在罵人呢。&rdo;

陸懷征搖頭笑，不說話了。

陳瑞反應過來，&ldo;撮合你跟那位小姐呢，你在這裡扯什麼車軲轆話題。&ldo;

&ldo;撮合不了，人家那條件，除非腦子進水了，嫁個當兵的。&rdo;陸懷征悠悠地看向別處。

陳瑞說：&ldo;隊長你今天很反常。&rdo;

&ldo;那你大概是第一天認識我。&rdo;

&ldo;你平常老說，男人不要妄自菲薄，當兵的更不行。你現在又是在埋汰誰呢?&rdo;

陸懷征卻突然坐起來了，胳膊肘搭在曲著的膝蓋上，輕笑：

&ldo;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真的。臉皮比城牆厚，滿嘴跑火車，那些話你就不要往心裡去了。&rdo;

&ldo;……&rdo;

……

吃完午飯，休息了片刻。

軍分區下午還有個會議，韓教授和栗鴻文還有陸懷征都得參加，是關於開展空軍心理健康體檢的一個標準，於好也去了。

整個會議室很安靜。

栗鴻文正側著耳朵在給陸懷征安排工作，他雙手架在胸前聽得很認真，重要部分就在紙上敷衍地劃拉兩下，那字寫的也是龍飛鳳舞，散漫的很，栗鴻文尤其看不慣他這做派。

絲毫也不顧及外人在場，罵了兩句：&ldo;你這字寫的比我那兩歲兒子還爛，小時候不是跟著你姥爺練字兒麼，就學成這德行?&rdo;

陸懷征搓了搓鼻子，一臉受訓的表情。

他以前受老師訓也是這表情，下意識搓搓鼻子，不卑不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反正就一臉幹了壞事兒還絲毫不臉紅特坦誠地看著你。

陸懷征全程不看於好，就連她上台分析數據他都只是盯著她身後的投影儀看著。

&ldo;韓教授已經跟院方申請，如果你們需要，我們可以隨時為你們提供心理健康的測評。&rdo;

&ldo;時間呢?&rdo;陸懷征聽到這，終於慢慢把目光移到她身上，眼神特嘲諷，&ldo;半年一次?還是一年一次?還是十年一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