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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得了夏南星寫的「永」字,寶貝似的貼身放著,只要不在夏南星身邊就會拿出來看。偶爾還會拿根樹棍子在照著樣子在地上劃拉。
這麼用功的樣子連夏老爺也嚇了一跳。王廚娘家的小霸王這是轉性了?不下河摸魚成天寫字、練字,不知道還以為他要去考狀元呢!
夏南星回來三個月,虎子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字雖然不能說寫得多好,但是念起報紙來卻也再沒打過磕巴。
夏南星見他字認得差不多,便帶著他去了夏家醫館。紹鎮的人早就知道夏家有這樣一位少爺,從國外剛流了洋回來。又說他從小便是個神童,難得他過來問診,一個個的也不管毛病大小,都跑過了過來。說是求醫,看熱鬧的倒是占了一大半。一連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傳的,人越來越多。居然就在夏家醫館門口排起了長隊。
虎子看著排得長長的隊伍,跟在夏南星的旁邊,吃驚地說:「我倒不知道,咱們紹鎮這些天居然有這麼多人生病?」
夏南星看了幾天病,方子寫得手軟,揉了揉手腕,看了他一眼,「坐下給我寫方子。」
虎子喜滋滋地挨著少爺坐下。提著毛筆照他說的寫方子,寫完就拿去給夏南星看一看可有什麼錯漏。
夏南星診脈極快,夏老爺站在不遠處看著,一開始其實是替兒子捏著一把汗的。怕他六年在國外已經忘了中醫診脈,見他這幾天望聞問切熟練得不出一絲紕漏,說得極准又診是極快,才暗暗放下心來。
來找夏南星診脈的人除了為數不多的身體真有病的人之外,不少人只不過是過來看熱鬧的。夏南星也不點破,天氣炎熱,他便開些清熱散火的藥,或者讓虎子寫一方涼茶給來人。
九月天熱正熱,排隊找夏南星的人一個接一個,虎子年紀輕,火力壯。只覺得坐著就悶熱得不行。又見夏南星忙得停不下來。心疼他家少爺,得了空就找了把扇給他扇風。被夏南星瞪了一眼,「幹嘛?」
「我怕你熱。」
「現在看病呢,哪有這麼講究,精貴?少矯情。」
虎子被他說得不吱聲。心裡卻想,在夏家的時候,少爺懶起來明明是連洗臉都要不願意親自動手,要他伺候。可到了醫館,成了大夫。他眼裡就只有病人了。虎子不敢多說,只能讓人打開窗子,讓屋子裡沒那麼悶,生怕熱壞了他。
夏南星側眼瞄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沒說話。坐了這麼長時間,他確實又悶又熱。可是生為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才是第一位的。這種時候矯情個什麼勁呢?哪有他一邊替人問診,還要專門讓人給他打著扇子扇風的道理?像什麼樣子?
虎子心疼他,又不敢違他的意,只是將窗子打開,透著風進來。倒是讓他確實舒爽不少。
虎子一邊磨墨一邊輕聲說:「少爺,我看這幾天也沒多少人真的過來看病。差不多今天就到這兒,回去吧?」
夏南星回頭瞄了他一眼,挑著眉問:「今天看熱鬧的人確實多,但是你又怎麼知道沒有人真的生病?」
虎子說不過他,苦著臉狠狠瞪了還在排隊過來湊熱鬧的人群一眼,低聲道:「那少爺會累嘛!」
夏南星勾了勾嘴角,淡淡道:「用你管?」
虎子不敢多話,只能老老實實地給他打下手。夏南星有心要教他,診脈時偶爾會提點虎子一兩句。離他不遠的幾位老先生聽他說得醫理通順,方子開得精準,一個個暗自點頭。對夏老爺稱讚夏南星年紀不大,確比老醫師還要沉穩在行。
中醫這診脈和開藥雖然大體不錯,可是卻在這大體不錯當中往往有著極細微的區別。有時候這區別正是一貼藥劑最精妙所在。這中間有許多得是行醫多年的老醫師才懂其中的藥理。夏南星從小長在夏老太爺膝下,年紀雖小懂得卻多。也無外乎讓許多老醫師頜首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