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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虎子才不知道從哪裡摸了回來。灰頭土臉的一身。
夏南星冷笑看著他,「阿貴說你不知道去哪裡野了。你還真是一放出去就不著家了。」
虎子臉上、身上儘是灰,只露著一雙眼睛晶晶亮亮的。聽夏南星這麼說,知道這少爺又使小性子。咧嘴一笑,一口牙白得晃眼。
「少爺,我去碼頭運了一下午貨。打聽到點事情。」
夏南星掩著鼻子,「怪不得這一身又是泥又是汗的,趕緊去洗個澡,熏死我了。」
虎子笑著聞了聞身上,從口袋裡摸出幾張破舊的錢幣放在夏南星手邊的桌子上,「下午扛包賺的,給你買果子吃。」
夏南星拿眼睛瞪著他,「誰要吃果子?」
虎子大笑著跑去洗澡。夏南星看著桌子上又髒又舊的那幾毛錢,拿兩根手指拈著抖了抖,臉上嫌棄心裡卻忍不住生出一絲甜意。
虎子向來有主意。去碼頭扛包自然另有目的,不是為了賺這幾毛錢,可是他賺了這髒兮兮的幾毛錢還知道給自家少爺買果子吃,總算這混帳有良心。
第46章 就跟修了佛一樣
虎子洗完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寸頭跑過來。見夏南星半坐半躺靠在陽台的貴妃小榻上,也不說話也不看書,撐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纖纖十指在眉頭輕輕掠過,雙目如星。見虎子過來,抬眼瞥了他一記,緩緩垂下眼瞼,顧盼之間嫵媚又純情。虎子看了一時恍惚。湊到他面前坐下,放軟聲音問他:「今天跟梅先生出去,探到什麼消息了?」
夏南星瞪他,「你怎麼知道我出去是探消息,就不能與老友聚一聚?」
虎子從善如流,順著他的意思說:「好好好,那和老友聚一聚,聚出什麼花來了?」
夏南星冷笑,「三天後,他要帶我去見日本商會的竹內……」
虎子本來臉上還帶著笑,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呆了一記,突然站起來,破口大罵:「這個畜生,他什麼意思?」
夏南星看著他。虎子年紀輕,向來心火極旺。寒冬臘月穿件夾襖稍微一動彈就大汗淋漓。他下午在碼頭扛包,熱得一身是汗。回來洗了澡換了衣服,下半身穿了黑色寬鬆的褲子,上半身只穿了個露膀子的褂子。他聽了這話渾身氣得發抖,兩隻手臂上的肌肉鐵疙瘩似的繃得硬硬的。梅紹元若是此時此刻在他面前,他這拳頭怕是就要揮上去,打他個滿臉開花了。
夏南星不以為然,「他本來就是個不經事的性子。」
虎子不說話,可是心裡還是氣得說不出話。梅紹元這人他算是看明白了。表面上道貌岸然,人模狗樣。可惜天生少了根脊梁骨。最讓虎子生氣的是,他明明對夏南星心思不純,一副思這如狂的模樣。可真遇到事,他那點喜歡真是屁用也派不上用場。為了前途就可以拉自己喜歡的人出來擋槍,這種軟骨頭怎麼配喜歡他家少爺?
「真是畜生!」
「行了。」夏南星揮手讓他坐下。見不得虎子一副隨時隨地要衝出去找人打架的模樣,「他又不是我什麼人,你還指望他能我為赴什麼湯蹈什麼火呢?」
虎子梗著脖子不肯,眼睛一瞪,極為不講理地說:「少爺看不上他是應當應份的,他居然敢為了前途把你推出來,那就不行。」
虎子這話說得蠻橫極了。夏南星聽得好笑,「你合該當個土匪。聽聽!你這說得都是什麼不講理的歪話?」合著這滿世界人人對夏南星好就是對的,對他夏南星不好就是犯了天大忌諱?
虎子不說話,越想越生氣。當初梅紹元又是寄梅枝又是寫情詩,害得他還以為是個多痴情的人。結果一見之下真是倒足了胃口。這樣的人居然也敢喜歡夏南星?真是狗膽包天!早晚他要給那姓梅的套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