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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這些信……」
「你言四叔給我寫了不知道多少封信。可是我一封回信也沒給他。我不是沒寫,是沒寄給他。這一盒子信都是我寫了卻不敢跟他說的話。如今他人都不在了,我就將信燒給他罷了。」
第75章 師父,你還沒死?
夏老爺把書信一封一封地扔進火盆里,眼睛定定地盯著火盆,臉上露出一個淡淡地微笑,「你言四叔性子剛烈。可是對著我從來都是嘴硬心軟。那年他離開紹鎮,一年之後就給我寫了信,說他在平城落腳的事。」
夏老爺一邊燒書信一邊自言自語似的跟夏南星嘮嗑,「我收到他的書信就給他寫了回信。可是我不敢寄出去。因為我從第一封信開始就忍不住叫他回來。」
說到這裡,夏老爺抬起頭看著夏南星,又環顧四周。夏家祖宅修得氣派,亭台樓閣一步一景。有些還是有些年頭的老古董,老物件。說句價值連城也絲毫不誇張。
可夏老爺看著輕輕搖頭苦笑,「你看咱們夏府這房子多華麗,多氣派!可是再華麗氣派,卻也像個豪華的大籠子。」言術是飛在空中的鷹,他不應該以愛之名被折斷翅膀被關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關在夏家,關在紹鎮。
夏老爺看著夏南星,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叫他回來,在這方寸之間蹉磨一輩子。」
所以那些信,他寫了卻連一封也不敢寄出去。以言術的性子,若是收到夏老爺求和的信件,只怕插上翅膀也會飛回來。
夏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的弟子之中,最有天分,最有出息的就是言術。事實是夏老太眼眼睛確實毒辣。去了平城的言術不僅是聞名華|國的「言大夫」,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華|國眼下亂成這樣,他卻步步為營,不受各方軍閥裹挾。若不是他這回出事,諾大的平城也沒人敢拿他怎麼樣。
夏老爺有他要守護的責任,言術也有他的人生。硬生生將一隻飛在天空的鷹關進籠子裡,就算給他再錦衣玉食,他也是不會快活的。
夏老爺將手裡的最後一封信扔進火盆里,勾著嘴角輕聲說:「我走不了,卻也不忍心留下他。我們這一生終究是錯過了。」
夏南星見他說得淒涼,接過虎子遞過來的茶盞,「爹,喝口水歇一會兒。」
夏老爺接過茶盞隨意喝了一口,火盆的熱氣將他臉上的的淚痕烘乾,看著火盆里的信盡數化成灰燼。一陣風吹來,捲起飛灰飄到了半空。
夏老爺抬頭看著,情不自禁地說:「可是青玉。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啊!」若是知道言術最後會在海上出事,連個屍身也找不著,兩個人連最後一面也見不上。夏老爺無論如何也會將寫的信寄出去。山不來就我,我可以去就山。什麼家業,名聲說穿了都是身外之物罷了。
夏老爺說完這話,想站起身,卻只感覺到一陣陣頭暈。眼皮子千斤重似的打著架。
「你給我喝什麼了?」
夏南星扶著他,嘆著氣說:「只是安神助眠的藥。這些日子爹你操心太過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
否則什麼,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夏老爺和他都是大夫,怎麼會不明白這事的嚴重性?夏老爺是個極為出色的大夫,居然連夏南星給他喝的茶水之中下了安神助眠的藥都嘗不出來。可見他已經傷心到了什麼地步。再這樣熬下去,必然影響壽數。夏南星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
夏老爺人軟軟地往後倒,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可是你言四叔的喪事……」
「有我,一切有我!」
也不知是夏南星將那些不曾寄出去的書信燒了,了了心裡最重的一樁心事,還是夏南星的藥效確實有用。雖然百般不願,夏老爺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把他送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