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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炎正美滋滋地想着,打北面来了两骑,赶来与回鹘人汇合,领头的急切地说道:“人就在馆里,跟我来。”说的是字正腔圆的长安话,这支回鹘人马随机跟着来人向礼泉坊奔了过去,不久,坊墙里就火光冲天,杀声惊天动地。
黄炎直到第二天午后才回到家,他婆娘见他一夜未归,早恨的咬牙切齿,一进门她就窜了过来,扯着黄炎的衣领就要打,黄炎叱道:“傻娘们,犯啥混,你看这是啥。”他从怀里摸出两个黄澄澄的金锭子,老婆乐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一声没啃,小心翼翼地随他进了门。一把抢过金锭子就往嘴里放。
黄炎笑道:“是真的,这哪能是假的呢。”
婆娘也判断出真假来,喜欢的欢天喜地,真不知往哪藏,想来想去,到门后取了铲子要去后院挖坑埋了。黄炎一把扯住她,问:“老二老三呢?快去把他们叫回来,哦,就说他外婆死了,咱们要去奔丧。”
婆子叉腰骂道:“你娘才死了呢,大天白日的有你这么咒人的吗?”
黄炎笑道:“我娘早死了,这回只好死你娘了。少罗嗦,快去,这回是真得走了,不走不行了呀,天要塌了。”婆娘没好气地嘟囔道:“走走走,平头百姓哪那么多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呢,关你屁事。难道,你这金子是……哎哟,你这浑人,长能耐了,这不义之财,你也敢取。我地娘也,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婆娘正要撒泼,黄炎恼了,揪住她头发,噼里啪啦一顿嘴巴子,末了踹了一脚说:“照我说的去做,天黑前就走,再敢胡咧咧,我一脚踹出你肠子来。”
婆娘被他打怕了,慌忙爬起来,一声不吭,拢了拢头发,就乖乖地去了。黄炎望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冷笑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臭老娘们。”
打发走老婆,黄炎正想着躺下来眯盹会儿,忽听有人打门,砰砰砰的,声音甚是急迫,吓得黄炎腿也软脚一软,勉强问了一声:是谁。
“是我。”门外传来大舅哥的声音。黄炎胆气稍壮,勉强挣扎着去开了门。
大舅哥手里提着一吊肉,往他怀里一丢,说:“这两天你别去了,在家歇着吧。”黄炎道:“怎么了?跟你拌两句嘴,你就断了我吃饭家伙。”黄炎是手里有钱胆气壮,暗想,你就算求我去,我也不去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说的好听。
大舅哥撇撇嘴,说:“莫胡想,你不吃饭,我妹子、外甥还要吃饭呢。礼泉坊昨晚发生杀人案啦,听说是一帮回鹘人跟城里的一个贵人因为争一个歌姬打起来了,杀的血流成河,末了还把座好大的曲馆给烧了,前前后后,听说死了上百人呢。上头有令,礼泉及周边几个坊全部戒严,咱就是想去,也去不成了,待在家歇两天吧。”
黄炎笑问道:“新皇才登基,回鹘人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这是不给咱大唐面子呀。大舅哥,不是我说你,你包这活可算亏到家了。”
大舅哥撇撇嘴,摇摇头,怏怏的正要走,忽而站住脚,回身问道:“不对呀,你昨晚不蹲在那吗,礼泉坊杀人,那么大的动静,你就没看见?”
黄炎笑道:“我真那么傻,在那蹲一宿?你们前脚走,我就溜回来了,翻墙进来的。”
大舅哥听了没多话,点点头就走了。他前脚走没多远,他的婆娘就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黄炎旋即把门一关,说:“什么都别问,赶紧收拾行装,走,去你老杨叔家避难去。”
黄炎当天下午就出了长安城,一路餐风露宿,一个月到了小长安的西宁军大营外,守门军士出来问他找谁。黄炎袖子里掏出一串铜钱,赔笑说道:“我姓黄,是长安来的,是大帅的故人,烦请上官通禀一声,就说他老人家的不肖儿子小四来给他磕头了。”
黄炎说着就挤出了两行泪,那军士颠了颠手里的钱,黄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