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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後,程等的微信上接收到楊昭發來的三張照片。
第一張,是包餃子時,程等伸出手,勾著任珂耳邊的碎發。兩相對視,彼此皆是對方眼中的唯一。
第二張,是任珂低著頭,一個人站在面板旁,臉頰紅紅,像個害羞又怕被人發現秘密的小姑娘。
第三張里,任珂看著鏡子裡的自已變成一個大花貓,一臉懊惱嬌憨。而程等站在她身邊微笑著看她,眼神寵溺,溫柔如海。
&ldo;我原本是在拍桌子上的餃子,想著饞饞丁哥的。沒成想手機角度一偏,就拍到這三張照片。&rdo;
說著話,楊昭點上一支煙,煙圈飛出唇角,愜意自得,&ldo;怎麼樣?這照片該不該加獎金?&rdo;
楊昭語氣玩笑,但程等卻真心承他的情,便笑著,哥倆好似的,一拳錘在他肩頭,&ldo;加!&rdo;
&ldo;得嘞!&rdo;
楊昭朗聲一笑,腳踩油門,車子重新疾馳而去。
夜色漸深,黑壓壓地遮在天外。
賓館房間裡,程等將微信上的照片一張張保存到手機內存里。
他低著頭,將三張照片一一看過,最後又翻回到第二張,將其放大,目光落在任珂緋紅的側臉上,細細端詳。
看了許久,忽然就笑了。
阿珂,你心裡不是沒有我的,對不對?
一個月前那晚,其實不是任珂第一次拒絕他。
十八歲那年,程等被音樂學院破格錄取。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任珂高興壞了。急吼吼地叫來幾個兩人的好朋友,要為他慶祝。一群半大的孩子一直玩鬧到深夜,才從ktv里走出來,各回各家。
任珂唱歌時喝了點啤酒,有點醉。程等便拉著她,沿著回家的馬路沿,慢慢地走。
那時候,路上沒有現在這麼多汽車,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蟬鳴響在枝頭。
眼看著快到小區,程等忽然停下腳步,面向任珂,認真地看著她。
&ldo;阿珂,你會不會喜歡我?&rdo;
滑雪那天,他一時衝動親了她。
雖然事後她不哭也不惱,但時至今日,他也沒來得及認真問她一句‐‐你是否也喜歡我。
可這會兒問了,程等心裡反倒更加慌亂。
怕她不喜歡自己,更怕她開口拒絕。
如果,如果她不要他……
想到這,程等幾乎沒等任珂回答,就逕自說到:&ldo;我喜歡你。&rdo;
昏暗的路燈下,任珂的眼,在程等的目光中,一點點變紅,水潤潤的。她久久地抿著小嘴,卻不敢說話。
程等以為是自己的話嚇到了她,急忙連聲道歉。
他看著她眼裡含著豆大的淚珠珠,一臉哭不哭的表情,心裡想抱她,又不敢再衝動。
就這麼一猶豫,任珂已垂下眼,側身避開他。沙啞的聲音,像沙粒磨著咽喉,刺疼得磨人。
&ldo;等等,我要去美國念書了,一個人。&rdo;
程等愣了一秒,在還未想清楚這句話究竟是何含義時,已道:&ldo;我等你。&rdo;
任珂搖搖頭,&ldo;也許,不會回來了。&rdo;
程等:&ldo;……&rdo;
說完這話的第二天,任珂踏上飛機,獨自遠行而去。
此後,兩人隔著太平洋,分立於大洋彼岸的兩端,間隔著東西兩個半球的時差,彼此切斷聯繫長達十年之久。
他一度以為,她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