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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一層若隱若現的幃幔,宋平安只能看見幾道模糊的身影,完全看不清誰是誰。
「……等他睡醒,你就送人回去。護衛營那邊的事情你處理好了嗎?」「萬歲,都已經處理妥當了。護衛隊長賈思奇一直認為宋護衛是專門給小的辦事的,不會起疑。」「嗯。行了。」明黃的身影揮一揮手,圍在他身旁伺候穿衣的宮女和太監當即退下。
「擺駕奉天殿。」
所有的人立刻退出寢宮之外,一身明黃的人轉過身,突然揭開擋住視線的床幔,沒來得及閉上眼睛的宋平安被逮個正著。
一身龍袍的皇帝站在不遠處,朝他抿嘴一笑,道:「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說罷,放下床幔轉身走出宮殿之外。
宋平安卻再也睡不著,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傻怔怔地透過一層半透明的床幔看向皇帝離開的方向。
秦公公要送宋平安回去,在被蒙上雙眼前,宋平安突然問他:「秦公公,小人會被賜死嗎?」秦公公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宋平安苦笑一聲:「小人知道,秦公公肯定要說這事只有皇上知道。」他話一落,秦公公卻搖搖頭,道:「宋護衛,皇上最後會不會讓你死,咱家確實不知道,但若太后知道這件事,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宋平安睜大一雙眼看向秦公公,而秦公公卻用一條黑布蒙住他的雙眼,擋住他所有的光芒,讓他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拋開與皇帝的那段難以啟齒的經歷,宋平安的生活還和從前一樣,絲毫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每次看見太陽從高高的城牆照射進來,他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此時此刻,是夢是真?
值夜的第三天,宋平安戰戰兢兢地不住看向暗處,深怕秦公公會突然冒出來蒙上他的眼睛,把他帶向從前的自己從來不敢奢望進入的皇宮內院。
然而那一天,秦公公沒有出現。那一夜,朝廷大臣紛紛奉旨入宮,又陸續出宮辦事,沒有乘轎的大臣將領神色各異,行程匆匆。由夜半至清晨,皇宮大門都沒能關上。
雖然護衛營里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消息,但等宋平安輪到休假領牌出宮時,才知道京城百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潼關失守,皇朝大軍退兵百里堅守落霞關與外敵苦戰,皇朝前途堪憂。
戰爭才平定不到三十年,又要打仗了嗎?
之前熱鬧非凡的大街已不復以往,沒心情做生意的商人散得七七八八,只剩幾個小攤鋪還在支撐,寥寥幾個行人也是匆匆而過,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和經歷過盛世繁華的皇朝不相同,戰場止息不過三十載,此時戰爭的記憶還殘留在百姓心裡,說是反應過度也罷,說是膽小如鼠也罷,很多人都開始準備東西,只要稍有不對,就卷包袱逃離。
也有人在抱怨,之前四位輔政大臣雖然相互牽制,但為了收留人心,他們還是會裝模作樣穩定政局,改善民生,興修水利。而這些事情,的確為他們贏得不少人心,當初相繼被處刑,還有人在刑場上大罵狗皇帝,然而這些反抗和咒罵,都在當今皇帝的血腥鎮壓之下,逐漸消失。
血腥的記憶還沒完全消散,此時人們的抱怨,也只是圍在一起不敢張揚地嘀嘀咕咕。
宋平安心情沉重地走過大街,正要穿梭一條小巷回家時,不遠處一道高亢的聲音響起,讓他不由得停下腳步。
十步左右的地方,有幾個人圍觀一個披頭散髮、衣著凌亂、舉止瘋狂,很像是瘋子的一個男人,而這個瘋子正指手畫腳地叫嚷道:「這是報應!這是天譴!為了爭奪皇權,皇帝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血腥沖天,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所以祂要覆滅這個皇朝!要血債血償!」瘋子反反覆覆叫囂血債血償,宋平安站了片刻,終於忍不住走過去,扒開圍觀的人,握緊拳頭對準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