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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臉溫柔,手一松,沾染她淚水的絹子便飄落在她的裙襬之上。
「聯再告訴你一件事,讓你失去孩子的安眙藥中混入的毒藥,也是朕讓你身邊的宮女偷偷放進去的。」皇帝站起來,淺淺的一抹笑萬種風情,卻讓人不寒而慄:「你很乖,讓你家人幫朕削弱了田家的實力,朕不會讓你死得太痛苦,也不會殺光你的家人,至於我們的兒子靖熙,朕會好好照顧,你放心去吧。」皇帝走出去了,在打開的門射進來的刺眼光芒中,無數禁衛衝進來,沈賢妃被按住,由太監強行灌入鳩酒,永遠合上眼睛的那一剎,沈賢妃的眼中還是充滿難以置信。
一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妃子和她的家族就這麼消逝了,而身為皇子唯一倖免的靖熙則被送到另一宮無子的嬪妃那裡養育。
平安六年年初,正值新春佳節,在全國百姓歡度節日的時候,還沒等在與沈家鬥爭中損失慘重的田鎮一黨緩過氣來,皇帝的親軍包圍了田家,以田鎮誣陷朝廷命官謀害沈賢妃的罪名被捕,全家人被押解入獄。而查明這件事並上告皇帝的人,正是身兼戶部侍郎之職的刑部郎中鄭容貞。
他查出,田家出示的已死去的沈賢妃的書信乃別人仿冒,沈家企圖叛亂謀權一事不是事實。陷害沈家的,自然是曾被沈家壓制而心生怨恨的田家。不僅如此,鄭容貞還握有田家人以及田鎮一黨眾多官員的無數罪證。
和以前的四仕之案一樣,這件事隆慶帝處理得雷厲風行,田鎮以誣陷朝廷命官、結黨營私、把持朝政、賣官鬻爵等等數條罪名被判斬立決,其家族被滿門抄斬,與田鎮關係頗深的其餘官員同樣背負無數罪名,重則處斬抄家,輕則罷官貶籍流放。
在田鎮被捕的同時,手忙腳亂的田家曾經試圖聯繫身處深宮的皇太后,卻被早有防備的皇帝派人守在宮門外把來人全部攔截,皇宮完全被重軍封鎖不准人隨便出入,別說外面的消息傳遞宮中,連只蒼蠅都甭想飛進來。等到在宮中過年的皇太后知道此事時,田鎮已被處斬,田氏一門在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之後,就此消散。
皇太后知道消息的那一日,向來注重儀容的她披頭散髮地撞開乾清宮的大門,望著高坐在御座之上的皇帝,悲憤莫名。
「皇上!」
早在等候她的到來的隆慶帝無畏地直視她。
「太后。」
皇太后紅著眼眶上前數步,顫著聲道:「皇上,你怎麼能……怎麼能……我是你母后,他是你外公,他們全是你的親戚族人啊!」「母后,從小教導朕心狠手辣的人不正是你們嗎?」皇帝冷笑,「無視朕的權威,逼得朕不得不動手的不正是你們嗎?」皇太后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皇帝,這個她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孩子,這個從一歲後她就再也沒抱過的兒子,這個小時候哭著說睡不著如今能夠對親族痛下手段的帝王……她無法再說什麼,踉蹌地後退幾步,最終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來人,送皇太后回慈寧宮,她因失去親人悲傷之餘決定潛心禮佛不再管理後宮諸事,朕無法解憂,決定修一座佛堂供皇太后禮佛以盡孝道!」在皇帝低沉清冷的命令聲之中,禁宮的大門逐漸合上,隨著不斷響起的沉悶聲音,大門砰的一聲緊閉,眼前一片黑暗。
第七章
「將軍!」
一枚棋子直搗黃龍,吃掉對方的將,皇帝再度旗開得勝,一臉得意。
鄭容貞撫額嘆:「皇上,你的棋術真是越來越高明了。」「哪裡哪裡,是先生謙讓。」連勝數局,皇帝難得的謙虛。
當今聖上難得偷閒,派人逮住身兼數職忙得腳不沾地的鄭大侍郎,說是有軍機要事,待鄭容貞急急忙忙趕來,皇帝已經命人在東暖閣里擺好棋盤坐在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