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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孟回專心搞錢,某個山上牧場,從安第斯山進口的奶牛耳朵被養刁,機器播放的音樂效果不大,產奶量堪憂,她天天跑去現場演奏大提琴,帶領它們一舉拿下產奶量周冠軍,額外得到了獎金。
她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偶爾會忽然想起某個人,然後查一下紐約的天氣。
她沒有再聯繫他,當然,他也沒有。
好消息陸續傳來:嚴濤因論文造假被柏林大學開除後,躲在酒吧買醉又被警方以涉嫌詐騙帶走。
嚴濤被刑拘的消息在留學生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卡恩先生旗下的公司連夜發表聲明跟他撇清關係。
至此,嚴濤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身敗名裂。
轉眼就到了程玉妙逝世的百日。
孟回抱著一束白色鬱金香來到西海岸,黃昏氣數已盡,只在海天相接處留下一道橙紅光帶,清瘦的月影,孤獨地碎在暗藍海面上。
孟回用打火機點燃了三根仙女棒,插在沙灘上,黑暗中亮起一簇簇淺金色的花火,似划過天際的流星。
她看著它們在風中燒到盡頭,熄滅。
妙妙,你現在一定是去了好地方吧。
&ldo;砰砰&rdo;巨響傳來,海上遊輪有人在放煙花,依稀可見&ldo;arry &rdo;的字樣,照亮了半邊天。
孟回眼裡也有一場煙花盛開。
在它即將熄滅前,映著絢爛煙火的余光中,男人黑衣黑褲,五官清絕,單手拎著個銀色小箱子,正穿過溶溶月色,緩緩地朝她走來。
他一出現,所有景物自動虛化了般,唯有他是鮮明的存在。
孟回疑心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睫毛輕顫如蝶翼,眨了又眨。
心神遊離間,男人已來到她面前。
好幾天沒見,見到了才後知後覺深藏的想念,孟回散去握在掌心裡的沙子,站起身:&ldo;沈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do;
沈寂似乎並不意外她在這兒,看了眼那束白色鬱金香和燒盡的仙女棒,若有所思道:&ldo;昨晚。&rdo;
他嗓音極啞,帶著風塵僕僕的倦意。
他從小箱內拿出紅酒,往兩個玻璃杯里各倒了小半,將其中一杯傾灑沙面,另一杯獨自酌飲。
孟回忽然意識到,十年前的今天,附近環島路發生車禍,造成兩死一重傷,從此路段封閉,西海岸也成了私人海灘。
原來,他也和她一樣,來這裡緬懷故人。
&ldo;介意我抽支煙嗎?&rdo;
孟回的目光從掩在黑黢黢山林里的荒棄環島路收回,男人的臉近在眼前,模糊了又清晰,她搖搖頭,問他:&ldo;我可不可以喝點你的酒?&rdo;
他以眼神默許了她。
孟回捧著他剛喝過的酒杯,將裡面剩的紅酒喝完,看他滑動打火機,低頭咬著煙湊近,橘藍色的火苗搖曳中,俊臉顯出幾分清寂。
男人輕輕吐出一蓬白色煙霧,很快就被海風吹散了。
他沒有再動,靜止如木雕,任憑一抹紅光在白皙指間明明滅滅。
也許是醉意上來,也許是看到了他鮮少展露的另一面,孟回心底漲潮般泛起一波波的柔軟,海岸入夜後溫度偏低,她環住雙臂:&ldo;沈先生,我有點冷,可以抱抱你嗎?&rdo;
沈寂沉默地將積了長截灰的煙按滅在沙里。
孟回如願以償抱住了他,將全部重量交付,他懷裡出乎意料地溫暖,就像避風港,而她是唯一允許入港的船隻。
孟回閉上眼,聞著清淡的菸草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跟他說:&ldo;她是我遇過最傻的人,稍微對她好點,她就會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