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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梁地,不是真想湊婚禮的熱鬧,但是一來主婚是大哥的安排,自己要是退讓了,連累的是寧王的威望;二來如今梁氏沒人了,梁王陵由世代姻親的季氏託管,即便是修復王陵的官員都只能在季氏的引導下進入陵墓,用季氏的工匠。
而主婚人,是要跟著新人,進入王陵祭拜季氏與梁氏的先祖。
也就是說,她想要見到梁樾,必須做主婚人。
「既然是我的過錯,解釋交代的事情,自然由我來做。」寧紓態度很好,當下休書一封,蓋上印,安排侍從奉上豐厚禮品,「請季侯帶路。」
季武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眉梢微挑:「公主盛情,季氏榮幸之至。公主請。」說罷一揮手,做出邀請的姿態。
寧紓見他不再提交代的事,曉得他只是立個下馬威,便提步進了季氏塢堡。
塢堡里張燈結彩,樹木也裹上彩絹,嫁妝箱子從一進塢堡一直排到了內宅,據紛紛擾擾的賓客議論,說是一直排到新娘的居所,豐厚到令人咂舌。
寧紓不由得看了看季武,中年後有些贅肉的臉,看不出什麼慈祥,但沒想到這人對妹妹和對女兒就是不一樣,這女兒結婚能把季氏搬光吧?
「這般風光,嫁入王室也足夠了。」有賓客小聲酸,季武也不以為意。
「聽說嫁的是九夷的大巫,水神的人世化身。」
「那不是蠻夷麼?季侯真是心懷大志,連女兒也捨得……」
「各路豪強這些年用女兒籠絡聯姻各路勢力的也很常見,你們少見多怪。」
「梁……那位當年殺光了舊宗室,天下群雄並起,寧王大權旁落,未來豪強若是……唉,喝酒喝酒!」
……
……
寧紓一行人安頓好,洗去風塵僕僕,便也給季氏顏面,入鄉隨俗,換了梁制的衣衫。
過了這些年,季氏的大體格局卻沒多大變化,寧紓見門外枇杷樹上結了好些枇杷,想起季武和孟季的事,多少還是惆悵,叫侍女摘了些洗淨了吃,就等著新娘子來拜見。
季氏女眷們來的很快,寧紓剛吃了個枇杷,還沒來得及淨手,她們就到了。
新娘子由一位婦人扶著,跟著季武的妾室一同來的。
婦人大約三十歲的樣子,盤著頭,眉眼平順,寧紓一眼就認出了她,是曲!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兒子呢?
「公主?」侍女小聲提醒:「季女君已經行完禮,該讓她起身了。」
寧紓回神,叫季女君起身,恰好和季女君面對面。
季女君的眉眼清晰地撞入她的記憶深處,撞進她的心底。
好像。
好像孟季。
原來如此!
寧紓心中一瞬間酸酸漲漲的,她嗅嗅鼻子,把桌上的枇杷推給新娘:「你喜歡吃枇杷麼?」
新娘子愣了一下,回答:「謝公主,我很喜歡。」說完接了一枚枇杷,握在手裡退下後坐好。
新娘的母親,季武的那位妾室,輕輕鬆了口氣:「主公十分喜歡枇杷,在季氏廣植此樹,恰巧女君出生的時候枇杷收穫了第一季的果子。主公曾說,等女君長的比枇杷樹還高,就送她出嫁。嘻嘻,這孩子還真實心眼地信了。」
這個童年趣事,令在場一眾女眷都嘻嘻笑開了。
寧紓也跟著笑了笑,然後不笑了。
女眷們趕緊漸漸消了聲,氣氛重新凝固起來。
最終還是寧紓打破沉默:「紺公主在哪裡?今日季侯來迎的時候,我沒有看見她。」
妾室僵硬地笑了笑:「是病了。紺公主自當年宮變,吸入大量毒煙,身子就不大好,跟主公回來季氏以後,又信不過我們這的巫醫,漸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