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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侯看著黎里,慢聲道:「你把我的郵件,轉發給了吳秦?」
他說的很慢,話中仿佛有千斤重。這樣的氣勢壓的黎里呼吸都頓了一瞬。
黎里好像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於是黎里在楚侯的視線下找了張椅子。
休息室里沒有其他人,黎里也相信楚侯對於自己選中的地方的掌控力,所以她也乾脆拋去一切廢話,單刀直入。
她在楚侯面前坐了下來,繼續說:「在收到郵件的時候,我的確差點就被內容和發件人給嚇懵了。不過夜晚實在是太漫長了,我在懵夠了後,又想到了些奇怪的地方。」
「您的確是帝國權勢滔天的議會長,但要在吳秦將軍的私宅里能裝上竊聽器也太誇張了些。要是您真的能控制帝國前司令的生活環境——停戰協議會到今天還在生效嗎?」
「您大概是買通了吳秦將軍府上的哪位侍從吧。吳秦將軍的書房的確很難靠近,可茶水卻不會。您與吳秦將軍是舊識,自然知道他的書房裡沒有茶具。即便吳琰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他也要是從外部取茶具進屋的。」
「有了進去的東西,談話便方便竊取多了。」
「您大概只是買通了一位廚娘,或者底層的侍從。一點小小的信息誤差,便可以給人您已經徹底掌控了帝國的錯覺——如果收到恐嚇信的人沒有意識到這點,大概只會想著趕緊抽身,離您、離這皇宮越遠越好。」
「您便是想要我如此反應,以為帝國已經無人能夠鉗制您,以為我已陷入深淵自身難保。」黎里坐在椅上,直視著楚侯的視線,看起來平靜,實則差點將包裹著扶手的天鵝絨給扯破。
她頂著對方的壓力,再平靜不過地陳述:「然後——就此將視線從最重要的地方挪開,從您謀殺趙真這件事上移開。」
「我說的對嗎?」
楚侯未置可否。
黎里便繼續說下去,楚侯的沉默給了她信心,她直刺道:「您給我警告,從某種程度而言,也算是變相承認了您與趙真殿下遇害的事情有關。」
「我其實並不奇怪您為什麼敢以自己的名義來發送這封信——我猜,您應該早就已經布置好了指向我的線索,如果我將郵件轉給趙錫,只會加深他對我的懷疑。」
「所以,我選擇將郵件轉給吳秦將軍。我相信,他會撥開一切的雲霧,做出最公正的判斷!」
黎里一口氣將剩下的話全部說完了。
她說完後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聽見了楚侯的回覆。
楚侯:「還有嗎?」
黎里被這句話問了個措手不及,她期期艾艾:「還,還有?」
她噎了一下:「還有……別把我放上棋盤,我會反抗……!」
楚侯似乎是覺得聽累了。
他伸手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說道:「吳秦昨天參與對話了嗎?他知道你們聊天的內容嗎?」
「我要謀害皇室的謠言,他一天大約能收到三百封。趙真是聯邦人這種事,在他收到的垃圾信息里,甚至都不算出挑的。」
「殿下。」
他拉長了尾音這麼叫著黎里,深琥珀色的眼中閃爍著惡作劇般的光。
「謀而後動。我既然敢將郵件發給您,自然也就不畏懼您將它當做證據。」這麼說著,楚侯甚至還將桌上的筆換了一面對向黎里。
黎里這才發現——那他媽居然還是支錄音筆。
「誣陷王侯。」他慢條斯理,「吳琰那小孩不是告訴過你,這是重罪嗎?」
「現在——」
「現在!」黎里一把伸手抓住了那隻筆。她半個身子都壓在了桌面上,盯著楚侯的目光炯炯。
「我們重新聊聊吧叔叔,」她擠出溫和又乖巧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