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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仁壽宮正殿中,太后正端詳著手中的那方青玉香台。
正殿中大大小小燃著五個碳爐,將屋內烘得溫暖如春。太后坐在上首,下首處坐了個身著品級宮裝的臣婦,正借著袍袖的掩飾有一下沒一下地擰著手裡汗濕的帕子,時不時看看太后的表情。
&ldo;舒家的女兒,我記著的。聽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又生得溫柔賢淑,在整個京城都有名。&rdo;過了片刻,太后終於像是想起了屋裡還有這號人,於是揮退了下人,笑著拾起方才被打斷的話茬:&ldo;我也常聽人誇起,說是比宮中的公主也不遑多讓。&rdo;
&ldo;哪裡的話。&rdo;那中年女子連忙站起身,謙遜道:&ldo;小女萬不敢和宮中貴人相比。&rdo;
&ldo;說起來,我總也沒見過丫頭,今日提起,倒更有些興趣了。&rdo;太后擺了擺手,說:&ldo;這幾年,宮中的公主一個個皆嫁了出去,哀家膝下空虛,無趣的很,今日正巧你入宮,不如哪天將她帶來,陪我兩日也是好的。&rdo;
那女人頓時一愣,像是沒懂為什麼對方忽而改變了主意,明明方才她明里暗裡暗示了許久,對方都無動於衷。
但無論如何,這個改變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本身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女人家辦事的方法會比男人們委婉得多,也簡單得多。對於舒秋雨的母親來說,太后肯鬆口讓舒秋雨進宮陪她,就說明她願意為了這孩子的姻緣出力。
這就夠了。
於是女人沒有再多說,只是感激地謝了恩,坐下來東拉西扯了兩句,又生怕太后反悔般地連忙告退了。
等到女人被下人送走,太后身邊一位年歲稍長的內侍才為她端上了暖手的手爐,不太贊同地勸道:&ldo;太后何苦答應她呢,陛下在前頭剛剛撂了幾位大人的臉,擺明了不想被婚事所累。恕老奴直言,太后本就不是陛下的親娘,攬這個活,恐怕吃力不討好。&rdo;
&ldo;小孩子的心思最難猜,卻也最好猜。&rdo;太后聞言掃了他一眼,將腕上的佛珠褪了下來拿在手裡,一粒粒盤過去,接著說道:&ldo;端看你看不看得出來,他到底是真的生氣,還是單單不想為人擺布。&rdo;
那內侍苦笑一聲,說道:&ldo;老奴愚鈍,看不出來這有什麼不同。&rdo;
&ldo;區別就在於前者無意,後者有意。&rdo;太后微微合上眼,慢悠悠地提點道:&ldo;你說,陛下送來這香台什麼意思?&rdo;
那老內侍遲疑地搖了搖頭。
&ldo;你是不敢猜。&rdo;太后輕輕笑了笑,道:&ldo;……雨打殘荷,不就是秋雨嗎。&rdo;
第10章 輸棋
寧衍的萬壽節有些特殊。
他自己生在冬月十六,但好巧不巧的是,十年前先帝駕崩時正巧撞上了他的生辰之日。
為人子的,自然要以孝道為先,是以每年到了冬月,寧衍都會自覺將冬月十六讓出來給先帝做忌辰,自己的萬壽則向後推個十天,辦在冬月十六。
先帝在時,年年生辰都要帶著親近的臣子去圍場玩耍幾日不說,過壽當天也要在宮中舉行樂舞雜技,從內宮到外朝皆要同樂,絲竹聲從晨起到深夜方才停歇。
但寧衍自己不太喜愛奢華,每年的萬壽都過得差不多。他後宮空置,省去了許多麻煩,每年也只是請著百官入宮宴飲一場也就是了。
但饒是如此,寧衍畢竟是帝王,今年又正趕上他登基十年的大日子,這等大宴無論如何也馬虎不得,再怎麼刪刪減減,禮部呈上的章程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