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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病人是不應該的,是不對頭的,是肯定要批評的。陳揚一直在小聲說葉祺的不是,兩個人並排站在剛轉了普通病房的林逸清床前,聽著他不耐痛的哼哼聲,除了不痛不癢安慰幾句,也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看林逸清的神志未必非常清楚,葉祺就明目張胆開始跟陳揚頂嘴了。兩人從什麼在家捉弄狗、在學校耍學生的事情說起,一件一件數落過來,葉祺越來越囂張,陳揚也跟著越來越沒下限,林逸清只裝著沒聽見,自顧自繼續哼。
後來林家的孩子們到了,鄭予北在一片噓寒問暖表示關心的聲音里突然說:&ldo;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東西在嗷嗷叫?&rdo;
一群人集體沉默了一下,然後林家延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ldo;別胡說,你聽錯了!&rdo;
床上正享受眾星捧月待遇的林逸清又翻白眼了,支吾著吩咐兒子&ldo;送客送客&rdo;,孩子們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裝聾作啞是一回事,到底有沒有嗷嗷叫又是另一回事了。陳揚實在是覺得某人不像話了,簡單告辭之後就把他牽走了。葉祺低著頭,順從地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可陳揚知道,這樣的狀態必定是暫時的,他一回車裡就要故態復萌。
&ldo;我錯了。&rdo;
被葉祺一把拖進后座的陳揚,聞言就十分警惕地看向了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睛。
&ldo;我太不像話了,不該欺負病人。&rdo;
陳揚愈發嚴肅地盯緊了他。
&ldo;都是我不好,你別再生氣了。&rdo;
陳揚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開口:&ldo;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說。&rdo;
&ldo;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叫喚,你要是不喜歡,我就再也不這樣了。&rdo;
陳揚拽著他的領子把他拖過來,輕輕抱住,不去看他那張裝淡定裝可憐都可以隨心所欲的臉:&ldo;我沒有不喜歡。&rdo;
那天半夜,陳揚夢見了眨著黑豆眼,伸著小爪子要人抱的大尾狐。他天性喜歡毛乎乎的東西,聽到那種怯弱的嗷嗷聲心裡一下子就軟掉了,很快就摩挲著它雪白厚實的皮毛,讓它安心。為了討好他而賣力搖動的大尾巴也跟著安分下來,軟綿綿地搭在陳揚手臂上,看上去倒是乖得很。
又一次取得家庭紛爭的勝利,葉祺在夢裡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俗話說得意之人必有失意之時,幾天後,就在林家延頭疼著怎麼向鄭予北解釋嗷嗷叫這個問題的時候,葉祺竟然在陳揚的陪同下,晃晃悠悠回醫院來吊水了。可憐鄭予北前一天在林逸清的病房裡陪了一夜,剛黏上前來換班的林家延,轉眼就被臥床的那位遣了出去:&ldo;去急診樓輸液中心看看,要是你葉叔叔那邊兒好了,替我請他和你陳叔叔上來坐坐。&rdo;
林家延幼時撞見過葉祺拽著陳揚的袖子討要食物,也見過陳揚不堪忍受直接把葉祺抓起來往沙發上扔,自然知道葉祺這個人的性格極其善變,而且善知人心。他怕鄭予北一過去就要被葉祺耍著玩兒,就算不弄得暈頭轉向,也肯定跑不了垂頭喪氣。可他自己的爹正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他,他也不能就這麼明目張胆地跟出去。權衡再三,林家延做了一個事後被證明極其錯誤的決定。他留在了林逸清的床邊。
因為當年的師生關係,還有那一段葉祺幫扶特困生鄭予北的舊事,這兩個人之間總是存在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氣場。他不能像林家兄弟和阮棠一樣,與陳葉二人自然輕鬆地相處,他很渴望但是始終不敢。可憐的孩子看向葉教授的時候,眼睛裡總少不了怯生生的味道,其中還透著新奇和崇敬,簡直像是第一次見到火車輪船的山村小男孩。
就憑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