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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謙眯覷起眼,另一隻自由的手伸至胯間,那裡躁動不安,恰這隻手才和英珍的手親熱過,便仿若她滑嫩白膩的指骨在抓握他,忽然有人蓬蓬蓬地敲窗,是賣花的小女孩:「先生,買枝玫瑰花罷!」他沒有理睬,又有一個老婦人蓬蓬蓬地敲窗:「先生,香瓜子五香豆梨膏糖要伐!」他朝司機道:「你去趕一趕!」嗓音喑啞,氣息不穩。
司機連忙下車守著,直到姚謙搖下了半窗,朝他淡淡道:「走罷!」
電影幕布寫著完字,燈火大亮,大家都眼眶發紅,哭冊烏拉(1),你看我我看你,難以言喻的傷心和共鳴。隨人流往樓下走,姚太太手裡攥的帕子似能捏出水來,她有些驚奇地問:「聶太太,你不感動麽?」英珍笑著撒謊:「我已經看過一遍,這是第二遍了,心底還是難過、卻再也哭不出來。」
姚太太不贊同:「我若再看一遍,一定還會流眼淚的。不過我不會再看了,我心腸太軟,受不了這個!」
英珍沒搭腔,心底滋生薄蔑,美娟她都大看不起呢,若姚蘇念找個女戲子或堂子裡的結婚,這棒打鴛鴦的戲碼,只怕姚太太比電影裡有過之無不及。
兩人走出電影院,喧囂的聲浪撲面而來,大把大把霓虹恍的人眼花,姚太太四處張望,一個男人朝她們過來,是姚謙的秘書,他笑容很親切,說話的語氣也分外誠懇:「姚先生有應酬先走一步,我榮幸送太太們回去。」姚太太似想起甚麽,朝英珍笑道:「我要去馬太太屋裡搓麻將,你也一起去麽?」嘴裡邀請,表情卻很敷衍。
馬太太家住玉佛寺附近,與英珍的方向南轅北轍,她不動聲色道:「今兒真不大巧,老太太請了姑子來家裡宣經講卷,我們這些媳婦必須陪聽,否則有得話說。」
姚太太搖頭:「大家族規矩是多。」又講了兩三句常來常往的話兒,算給彼此個體面。秘書拉開車門伺候她進去。
英珍轉過身走了幾步,那秘書卻跑過來攔住她,指著路邊一輛黃包車,微笑道:「此地僱車邪氣艱難,太太乘這輛罷,車鈿我已付清。」
英珍連忙道謝,駐足看著黑色汽車駛遠了,想著不用付車鈿,索性買了一包糖炒栗子,熱氣透過紙袋子滾熱著手心,也一併溫暖了這個略帶涼寒的秋晚。
鳴鳳等在大門口,見到她忙道:「奶奶快些罷,老太太大發脾氣呢,其它房的奶奶都去了。」
英珍只得往老太太的院子趕,一面蹙眉問:「她又怎麽了?」
鳴鳳道:「不清楚,像是丟了東西。」
英珍心底一硌,腳步漸緩:「甚麽時候的事?」
鳴鳳搖頭,有些憤憤不平:「我也不知,她們湊頭嘀嘀咕咕的,見我來就散,風吹耳里就這一句。」
英珍總覺這丫頭呆笨不聰明,從前權當年紀小,如今歲數上來,也未見有長進,還是趁早放出去適宜。她這般想著,已走到老太太房前,隔一道簾時,恰聽見三奶奶哼哧一句:「這府里幾十年沒遭賊惦記過,怎地她哥嫂一來,就失了竊!」
英珍只覺一股子血湧上臉頰,氣得直咬牙,丫頭打起帘子稟報:「五奶奶來了。」
她這才入房,果然人都到齊了,大爺竟然也在,一手擋著嘴悠閒地剔牙,眼睛打她走進來、就膠在她身上不見挪開,大奶奶不小心把手邊的茶盞打翻,潑了他一袴子。
備註:1:哭喪的臉。
第20章
大爺這才起身,踩著很重的步子走了。英珍走近老太太叫了聲「媽」。老太太抬起耷拉的眼皮看她:「一身風塵,到啥地方去了?」
三奶奶、四奶奶還有七奶奶抿起嘴輕笑。
「笑甚麽?」老太太愈發起勁兒:「烏糟糟、亂七八糟,不想好個!」生怕旁人不曉她語帶雙關。
聶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