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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沒有回答，他心不在焉地吃著飯，連平日最愛吃的醃製筍豆都沒有動，宋美齡用勺子給他撥了一些在白稀飯上，他吃過，也不再添就去書房了。

宋美齡手裡端著一杯剛沏好的綠茶跟隨進去，她把茶杯輕輕放在蔣介石的書桌上，再次問道：&ldo;什麼事情這麼煩心呢？&rdo;

&ldo;夫人，你說勸降李家為有沒有把握？&rdo;

&ldo;牛寶軍算是很優秀的特工了，不過，我看你的籌碼才最重要。&rdo;

&ldo;夫人的記性這麼好。真讓我汗顏。夫人所說的籌碼是？&rdo;

&ldo;像這種背叛國家、背叛重慶政府的人，一定不敢輕易回頭。不僅我們這裡不會相信他，汪精衛和日本人也不會放過他。&rdo;

&ldo;那怎麼辦？&rdo;蔣介石似乎十分依賴宋美齡。

&ldo;我看需要兩樣法寶。一個是他在偽造的給委員長的乞求信上的親筆簽名。這個，訓練有素的軍統應該不難辦到。另一個是真正的你的特赦批文。有了這兩樣東西，還怕他不聽我們的嗎？&rdo;

&ldo;妙哉！事不宜遲，我立刻讓戴笠來見我。&rdo;

這一天，是民國二十九年四月二十五。

江南的四月，鶯飛草長，風是軟的、膩的，特別容易讓人陷入一種綺麗的情思當中。

百合子身穿一件素雅的天藍色旗袍在上海的街頭漫步，她喜歡這個東方最浪漫的城市‐‐這裡有萬國的風情，中國最時尚的服裝和最豐富的美食。

今天她一身女兒裝愜意地逛街，這是難得的輕鬆時光。之前她隨同幾個日本特工潛入重慶，已經接近到軍統駐紮的範圍，可是上峰一紙電令，命令他們火速撤回上海，因為有更大的任務在等著他們。

上午10點，特高課有重要會議，現在才8點，她有時間在上海的街頭享受一下春天的陽光。

她想起那個可愛的中國小伙子徐正坤，本來她想用美人計誘惑他，讓他為大日本帝國服務，英雄救美的戲他演得還較賣力，可惜後來她奉命撤回上海，沒有機會再釣這條漂亮的金魚了。

百合子蹲在一家花店的門口，正在看放在門口的幾口金魚缸里歡快遊動著的紅色金魚。這是百合子最喜歡的品種，大紅的身體，白色的頭，紅白相間，分外妖嬈，好像日本國的國旗，雪白血紅，生命的熾熱和白雪的無瑕交織，這是大和民族內心精神的象徵。

&ldo;小姐，喜歡嗎？要幾條呢？&rdo;老闆在拉生意。

&ldo;啊，我改天再來拿。今天還有事情。&rdo;

&ldo;噢，沒關係。&rdo;

百合子沖老闆微笑著點點頭。

這時，魁梧、英俊的中國男子牛寶軍也來到這個花店，也被品種優良的紅色金魚吸引住了，他看了一眼便問道：&ldo;老闆，這個什麼價格，我全要了。&rdo;

老闆見利忘了承諾，又想這個男人肯定好說話，價格可以開得高一點兒，於是滿口應承說：&ldo;好好好。&rdo;說著，他就要把幾口魚缸里的魚都倒在一起。

&ldo;可是，你剛才還答應給我留著的，我先要的，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rdo;百合子抗議道。

&ldo;小姑娘，人家先付錢先拿走，也是先來後到呀。&rdo;老闆回答道。

&ldo;你的意思是我付不出錢嗎？&rdo;

&ldo;不是，不是。小姑娘，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再去拿一些魚來，你呢，先去辦事，回來的時候過來取。&rdo;老闆說得也合情理，可是百合子哪裡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