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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拍窗牗,一灯如豆,幽暗明灭。
明明是富丽堂皇的帝王寝殿,近来却总是显得冷寂萧索。
孙添关上殿门前看了眼里面的情形,摇头叹息。
依祁司殿那般桀骜不驯的性子,此番怕是有的闹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他一走,祁昼明便凉浸浸地笑了声:“陛下当真好谋算,这一局棋,竟将所有人都算进去了。”
“仲熙”,皇帝喟然叹声,面露无奈,“你该知道朕的难处。方才你也瞧见了,康王的心太硬,若他即位,来日这天下还指不定要出多少乱子。”
“臣不知。”
他目露讥诮:“臣只知臣曾言明,祁承懿此生只作寻常人家的孩童,与皇家并无瓜葛,这是他父母生前所愿,如今陛下却不管不顾地将他推上了御座。”
“可这皇位本该就是他的!瑞王是朕最钟爱的皇子,是朕心中属意的储君,若无五年前他没死于太后的算计,如今这孩子也会是皇太孙,与现在并无分别!”
见祁昼明眸光冷冽,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皇帝缓和了语气:“仲熙,此事已板上钉钉,再纠结也无意义。朕知你人品贵重,对小皇孙更是一片回护之心,不亚于亲生,来日待他登基,还望你能护他周全,莫要让他被那些狡诈的老狐狸欺负了去。”
“这也是朕不曾问你意愿,便令你复职的原因。”
顿了顿,他近乎示弱地问:“仲熙可怨怪朕?”
祁昼明冷笑一声:“岂敢。”
他是帝王,自然能算计所有人。
但确实如他所说,事已至此,要他收回成命,绝无可能。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地护那臭小子周全。
祁昼明双目微阖,只觉无力。
今夜宫中混乱刚刚平息,一切尚未恢复成往日那般秩序井然的模样。
康王借机随许贵妃一同进了长宁宫。
“母妃,方才您为何要在父皇面前说那番话。此话一出,您岂不是绝了儿子的念想?!”
殿门一关,康王便急不可耐地质问。
他双目赤红,全然不见平日半点风流洒脱、恣意倜傥的模样。
“瞧你这点出息。”许贵妃蔑他一眼,“陛下如此好手段,今夜你应当见识了个分明。明明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却还能布下这样大的一盘棋,这些年在太后曹家面前更是做足了样子,你难道就不觉得可怕吗?若论隐忍,你我二人谁都比不上陛下一根指头,更休要妄想在城府上胜过他。”
“如今他摆明了要择那劳什子的皇孙为帝,焉能不留有后手?可若等到你父皇离世……一个不知几岁的毛孩子能有什么本事,即便再加上祁昼明那个碍眼的东西,也比现在容易的多。”
“可,若是如此,儿臣岂非得位不正?”康王面色犹疑。
“狗屁的正不正。若你成了皇帝,即便得位不正又如何,谁还敢乱嚼你的舌根?百年之后那史册上也只论功过,谁还看这个?再者,你非要学太后那等蠢人不成?帝王晏驾,新帝当持服二十七日方可继位,这二十七日里难道就没点儿变故?”
康王一双凤眸越睁越大,听至最后,面上隐隐显出激动的神色:“母妃说的是,儿子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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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中)
七日后。
深秋早晨的露甫一滴下便凝成了白霜, 细小的凌晶舒展出花瓣样的纹理。
容因披了厚厚的裘衣,绒白的狐狸毛围成一圈蓬松的领,衬得她巴掌大小的脸越发小巧玲珑, 娇俏妍丽。
这几日祁昼明一直心绪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