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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一鱼两做。
一道炖汤,一道清蒸。
鲥鱼最为肥美的便在其鳞下脂肪,因此无论是清蒸还是炖汤,厨娘都未曾去鳞。
清蒸鲥鱼工序略有些复杂,要先将鱼内脏清理过后,将鱼以沸水烫去腥味,而后入盘,佐以提前备好的春笋、香菇和其余佐料,盖上猪网油上笼蒸一刻钟,待鱼香已浓,揭去网油,再浇汁而成。
厨娘手艺好,鱼处理得干净,汤汁亦调得恰到好处,整道菜做得鲜香醇美,既保留了鲥鱼原本的鲜美和清香,又不显得寡淡。
而鲥鱼汤则要简单的多,只需放入党参、白术、淮山药和其余一些佐料,再吊在铜炉里慢火熬足时辰,最后盛出来时撒些盐,滴几滴香油,便能做得清香软烂。
这道汤是厨娘专门做给祁太夫人的,本身是道药膳,最适宜脾胃虚寒、中气不足之人食用。秋嬷嬷见了,将那厨娘连夸几句,又派人去送了半吊赏钱。
容因一贯爱吃鱼,只是碍于长辈和规矩,便只是时不时地夹一筷。
她心里正暗自遗憾着,碗里却忽然多了一筷鱼肉。
容因诧异地抬起眼,恰好撞上小奶团子飘忽不定的眼神。
“笨死了,想吃什么自己添,这么大个人这都不会”,顶着被抓包的尴尬和羞窘,祁承懿故作嫌弃地道。只是头却飞快地转过去,不敢再与容因对视。
容因轻笑一声,柔声道:“多谢。”
一边说着,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翻涌的复杂心绪——
她记得当初在荣禧堂吃的第一顿饭。
彼时她战战兢兢,努力讨好,也像今日这般夹了一筷鱼肉给小奶团子,却被嫌弃了个彻底。
如今不过短短两月,已是时过境迁。
用过饭,离祁太夫人午歇还有些时候,容因并未马上离开。
今日她在,便自然而然地接替了云溪读佛经的差事。
祁承懿也十分乖巧地安静下来,坐在一旁,小手托腮,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只是不知能听懂多少。
读了一盏茶功夫,容因有些口干,正要请云溪去添一壶新茶来,秋嬷嬷却忽然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的木托盘上放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汤。
还没走近,容因便闻到一股呛人的药味。
“太夫人,该喝药了。”
容因一怔,放下手中的经卷,站起身让到一旁。见秋嬷嬷将那药放到几上,她才问:“嬷嬷,祖母身子不爽利么?这是什么药?”
祁太夫人睁开双眸,目光慈和:“没有,你放心,祖母身子好得很,就是这阵子偶尔咳嗽几声,这几日都快好了。”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秋嬷嬷:“小毛病罢了,偏她大惊小怪,非要郎中开药,累得我喝这好些日子的苦药。”
祁太夫人嗔怪地看了秋嬷嬷一眼,又道:“你个没眼色的老东西,白活这么大岁数。”
秋嬷嬷只是笑,也不辩驳:“您骂便骂吧,反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这老东西挨几句骂不打紧,您喝药的时辰可一点儿也不能耽搁了。”
郎中说饭后半个时辰喝药,秋嬷嬷便从来都将时间掐得准准的,从不拖后半刻。
容因哪里听不出来太夫人这是在责怪秋嬷嬷当着她和小奶团子的面将药端上来,遂道:“祖母,这您可不好责怪嬷嬷。您若有个头疼脑热,定要与我们说,千万不能瞒着。嬷嬷说的对,就算是再小的毛病也不能掉以轻心。”
“好好好”,祁太夫人口中抱怨,眼神却甜蜜,“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如今都想管着我。”
半炷香后,容因看着秋嬷嬷像解决了什么世纪难题一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而后端着空空的药碗离开,心里不由一阵腹诽:祁家人害怕喝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