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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個…」蘇文軒解釋,「這不是他生的,怎麼說呢,幫別人養的。」
君熹茫然了幾秒,又懶得去研究別人的家事了,所以沒再開口。
興許是天太冷了,下午四點的周末根本沒人在外面溜達,計程車也少。蘇文軒在路邊打了十分鐘還沒打到車,她們學校在郊外,坐公交地鐵都得轉好幾趟,也不方便。
君熹在這期間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她腦海中莫名想起剛剛蘇文軒說的那個人。
按了接通,她靠在一個公交亭下躲風,「喂,您好。」
「君小姐?」
「是我。」
「您好,我是練安的爸爸,打擾你了。」
「沒。」
「我聽文軒說你在教練安學習,辛苦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個飯。」
君熹冷得發抖,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上,「我聽說……你們一頓飯吃到四點。」
電話中的聲音默了瞬,隨即一記淺笑傳來,「嗯,是,抱歉,早知道讓你一起來。」
「沒,沒事…」君熹深呼吸緩解嚴寒,心想她才不去吃別人的家宴,「我就怕你們剛吃好,吃不下晚飯吧,況且現在才四點。」
「你的意思是?」
「方便的話要不你來接我去吃飯好了,我快凍死在唐園廣場了,這鬼天氣打不到車回學校。」
「?行,稍等五分鐘。」
掛了電話,君熹抬頭和那邊還在找車子的蘇文軒喊:「你回去吧,你舅舅要來接我吃飯了。賺你們家幾分錢真是玩命的。」
蘇文軒:「……」
他笑了笑,走過來:「我陪你等唄大小姐,真不好意思。」
「你滾吧,不用。」
「真不用?」
「走走走,影響我心情。」
蘇文軒轉身,一步三回頭。
簌簌白雪從年輕男孩兒肩頭抖落,他回眸時眼中含著擔憂,走到馬路對面準備上公交前還在那兒回望她。
君熹忽然在他這算是很善良的赤誠目光里,想起了午後那輛車裡的男人為什麼會覺得萬分熟悉。
她十幾歲時見過一個和他很像的人,目前無法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記得那也是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一群人去她們學校走訪。
山裡的學校很破敗,泥土混著雪攪和成一條髒得要命的小道,枯枝敗葉倒在路中間,走一步咔嚓一聲,抬腿需要小心被淤泥和樹枝絆倒,行路艱難。
學校牆體都漏風,關緊門窗屋內也寒風蕭瑟,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上學心情猶如出家。
那個男人身著長款黑大衣,沒什麼版型,就寬寬鬆鬆那種,他們那群人都一樣的老幹部裝束,雖然她猜測他也就是剛二十多歲的模樣,很年輕,但是有種很沉穩的氣場,那種衣服被他穿出一股氣派的韻味。
他們帶頭的領導在和學校領導攀談的時候,他坐在殘缺的木椅上,腳踩黑色水泥地,手中捻一隻梅花。
當時作為優秀學生幹部才有資格去幫這群人搬椅子,君熹作為班團支書,搬椅子的時候手裡握著的原本打算拿回宿舍的梅花被他連椅子一起順手接過去,他笑笑說送我的?
她沒好意思說不是,咬咬唇就跑了。
但是沒一會兒,又被老師招呼著去旁聽會議,就目睹了他手握梅花開會的顯眼一幕。
他膚色比別人白,在牆體都發霉的簡陋辦公室里,坐在人堆中依然如白雪般耀眼。
君熹是因為他手裡握著她的梅花才一直不受控制鬥著膽去偷看他的,不是因為這個人長得好……那會兒還小,沒見過任何世面,長得再好的人她們也不敢在那樣的場合偷看人家。
後來離開時他們踩著泥水路走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