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页)
其實已經蘊涵了一絲體貼。
腫瘤科的醫護人員在病人面前交談時,怕刺激到病人的情緒,會避免用癌、腫瘤這些字眼,習慣說ca、cancer、tuor,或是占位、病灶,有轉移了就說灶。
得知病情進展,病人臉色灰白,家屬惶惶不安,用祈盼懇求的目光看著醫生。
這是腫瘤科的常態,醫生一次次地向病人宣告方案失敗、疾病進展;病人和家屬一次次面對宣判、失望、絕望。
簡清沒有停下安慰,繼續冷靜地同他們談論治療方案。
徘徊猶豫不忍心,都不能解決問題。
老練的醫生,已經習慣了一針見血,直面問題,把病人的真實情況告知家屬,提出後續可供選擇的治療方案。
直面問題,是醫患雙方最好的選擇,也是必須的選擇。
「還很年輕啊。」
病人和家屬離開後,鹿飲溪看著病人的肺部ct惋惜。
「28歲。」簡清低頭抿了一口咖啡。
「幾期了?」
「iv期。」
鹿飲溪垂下眼帘。
28歲,只比她年長了3歲,人生大好年華,這個年紀就直面死亡,誰會不想掙扎求生?
簡清看了鹿飲溪一眼,往她懷裡塞了一本《腫瘤學概論》:「待會跟我去上課。」
她下午4點要給學生上兩節理論課。
鹿飲溪從沉重的情緒中抽開身,問:「我去做什麼?」
上課還需要專門一個人給你端茶倒水伺候?
簡清:「聽課。」
北風呼嘯。
江州大學臨床醫學部,與附屬醫院僅一牆之隔,醫生脫下白大褂就能往教學樓趕。
走在校園裡,鹿飲溪像被父母逼著上學的熊孩子,迎著北風,一步一步,走得很不情願。
校園已被冬雪覆蓋,鹿飲溪駐足在一叢綠植前,伸手捏樹葉子,輕輕一折,揭出一片脈絡清晰的冰葉子。
小時候,鄉下的冬天,她經常揭樹葉上面凝結的冰片,還會含進嘴裡吃,一口一口嚼得嘎嘣脆。
想起童年回憶,沉重的心情舒緩了幾分,鹿飲溪捏著冰葉子,看向前面那個高挑的背影。
她是不是怕自己繼續在腫瘤科待下去心情會壓抑,才把自己喊出來的?
這麼一想,心情萬分柔軟。
鹿飲溪追上前,拉住簡清的衣角:「簡老師,送你一片葉子。」
簡清接過晶瑩剔透的冰葉子:「再這樣慢悠悠走,我就要被醫教科抓遲到了。」
「咳,遲到5分鐘是不是算教學事故?只要不是被主任抓到,被醫教科其他老師抓到還是可以說說情的吧?」
醫院醫教科的老師很多是臨床退居二線的醫生,不從醫了,但又不想離開醫療行業,所以轉了行政。
從臨床走過來,自然知道醫生有多忙碌,偶爾抓到一兩次遲到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且來給學生上課的多是副主任、主任醫師級別的醫生,賣個人情有利無弊,指不定哪天親朋好友求醫看病時就需要這份人情關係了。
簡清避過這個問題,指尖在冰葉子上敲了兩下,反問鹿飲溪:「你對醫院、醫學院很了解,是不是學過醫、在醫院待過?」
冷淡而又篤定的口吻,驚得鹿飲溪瞬間收了所有柔軟的心思。
第10章 精神科
「我學表演的,怎麼可能學過醫?不過我的父母都是醫生,我在醫院家屬樓長大,逛醫院就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
依舊是半真半假的解釋。
鹿飲溪慶幸自己是一名演員,演技、臨場反應都比普通人要好一些。
「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