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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嗤地一笑,「四姑娘似乎很怕沈潤。」
他就在她耳畔說話,低低的耳語像羽毛撩撥在心上。清圓心頭擂鼓一樣,勉強定了神道:「我不是怕殿帥,是為顧全殿帥的威名。瓜田李下的,叫人誤會便不好了。」
「怕人誤會……」他嗡噥著說,口齒有些不清了,手在腰間摸索,用力拽下懸掛的玉佩塞進她手裡,「這個給你。」
清圓啞然,遲疑了下問:「殿帥,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他不答,又到另一邊去摸索,但撕扯半天沒能扯下來,搖搖晃晃說:「沒了,就這個吧。」
清圓想這是真的醉得不輕了,走錯了地方,還亂送人東西。但他醉了,她卻不能拿他當醉鬼,手裡的東西摸著像個佩,這種貼身的物件無論如何不能接著,便試圖塞回他手裡,「殿帥,你的東西掉了,快收好。」
他頓了下,似乎明白過來,「嫌少?」說著又往自己腰間摸索。
清圓擔心他會把身上的東西全塞給她,忙說夠了夠了,手裡托著那個燙手的山芋,人像繡在了籠子上的青銅鳥。
他滿意了,微微撤後身子,輕聲一笑,對待部下似的在她肩頭拍了拍,然後歪歪斜斜往花廳方向去了。
剛才的奇遇像個夢,要不是手裡沉甸甸的分量依然在,真要當夢去處理了。清圓拿足尖踢了踢,踢到那個落在地上的小燈,嘆著氣把它撿了起來。跨院的燈籠高懸,光照不到她這裡,她只得摸著牆前行,心裡只顧懊惱,不該依著老太太的意思辦事。要是身邊有抱弦陪著,剛才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所幸沒人知道,她暗暗想,受了冒犯不與人說,這是姑娘顧全清譽的無奈之舉。但這東西又該怎麼辦呢……
終於走到跨院門前,她攤開手看,掌心臥著一塊獸面透雕玉佩,饕餮的紋理兇悍而貪婪,炯炯的一雙眼睛盯著她,活像要吃人似的。
第31章
清圓沒有辦法,思量了再三,只得把這獸面佩裝進袖袋裡。
大酒瓮子並排在跨院裡放著,幾個小廝蹲在一旁看守,見她來了忙起身呵腰,叫了聲四姑娘。
清圓頷首,過去檢點封口,牛皮紙扣住瓮口,拿細麻繩仔細綁著,乍一看真像裝了滿壇老酒似的。裡頭銀兩多少她並不關心,錢財不是她經手,她絕不會拆開看,只道:「老太太吩咐預備車馬,把罈子搬上車,拿油布蓋嚴實了,別露一點在旁人眼裡。」
一個小廝道是,撒腿去預備了,她轉頭問剩下的人,「才剛有沒有人來過這裡?」
小廝們想了想道:「老爺帶著兩位客人來過,只說這是上好的江南美酒,回頭送到客人府上,請客人品嘗。」
清圓明白過來,那兩位客人想必就是沈家兄弟。老太太安排她來,果然不是隨口吩咐的,先前在夾道里遇上沈潤也不是巧合。送了錢財再饒一個女兒,謝家這回的手筆實在大得厲害。
可是老太太沒有想過,如此不明不白,就算人家領了這份情,謝家面子上過得去麼?還是小小庶女名節其實不那麼重要?萬一被看上了,就算掙不得正頭夫人的名分,做個妾也是好的。
清圓想起先頭夾道里的際遇,由不得一陣惡寒。這沈潤怕也對他們的安排心知肚明,清圓忽然覺得自己真是渺小可憐,叫人這麼擺布來擺布去。沈潤也算是個君子,縱然酒氣上頭,到底沒有對她怎麼樣。倘或趁著月黑風高做出什麼不雅的事來,誰能為她做主?恐怕老太太會樂見其成,三兩下把她收拾起來,直送進指揮使府上去吧!
她從跨院裡退出來,挑著一盞燈籠走在夾道里。月色淒迷,兩邊的高牆震盪出她的足音,一時心裡惘惘的,不知該何去何從。是命不好,難以脫離這樣的人家,以前只當自己可以不用像其他女孩兒一樣,巴巴盼著婚事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