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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七岁那年爬大杨树掏小山鸦鹊,从树上掉下来摔折了腿,错过了两年的入学时间,只好委屈着一拐一拐地与我同学。
没上学之前,我们四个人除去在老奶奶的老屋前玩摔泥娃娃玩老鹰捉小鸡等等游戏外,(关于童年的那些游戏类的记忆我准备在《童年的游戏》中详细写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个大园子和老茔里度过的。
上学之后,我们课余和星期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村西的沟壑里和村南的小山丘上以及村东的望不到边的庄稼地里度过了。
因为那时候我们的母亲已经开始强制我们挖野菜、拾草、刨药材了。
对比那种纯粹的玩耍,这种种的劳动十分的令人讨厌。
可是,我们惧怕母亲的斥骂和巴掌,于是,只好委曲求全,费些力气,把篓子弄满,然后,学着生产队长的腔调,大声吆喝道,歇歇了!哎,歇歇了!!
遇到费了些力气仍未填满篓子而又特别想玩的时候,我们就折几根绵条,支在篓子的底部,把野菜或者野草轻轻摊在上面,然后,玩去。回到家,把篓子朝母亲眼前一送,说,篓子满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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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背后里叫大平“跟脚子”,认为那是大人们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才那样叫他。
直到十五、六岁了,才知道“跟脚子”不是好听的名儿,和我后来知道的“拖油瓶”一样。都是对跟着母亲在父母成婚那天出现的孩子的蔑视之称。
大平是我二奶奶嫁给我二爷爷时就带着的孩子。听我奶奶说。那年,大平两岁。
我奶奶是我二奶奶和我二爷爷的媒人。
我二奶奶在娘家村里和一个有妇之夫相好后怀上了孩子,六、七个月了,她的爹妈才发现了。那年头流产的手段不多,而我二奶奶又消极对待吃药、爬树、跳墙等等爹妈想出来的种种办法,让大平在她的肚子里继续茁壮成长。
二奶奶快临盆的时候,爹娘逼问出了孩子是谁的,于是。爹娘和她的兄弟们把她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家里。
那男人的一家因了理亏,只好侍候了二奶奶的月子。
那时候,建国已经六年,新的婚姻法明确规定不准娶妾,那男人的几个舅子后来忍不下去了,跑到姐姐家,把我二奶奶和大平装在一个大麻篓里抬到了二奶奶娘家的门前。
二奶奶的爹娘兄弟和对方开了战,双方几番交手,互有胜负。
我二奶奶趁着战况激烈之时,从麻篓里爬了出来。悄悄地抱着大平走进了自家的大门。
等到大平长到两岁,二奶奶终于受不了爹娘和兄弟媳妇的白眼。领着大平四处要起饭来。
二奶奶要饭要到我们村,我奶奶就给她介绍了我二爷爷。
我二爷爷是一个残废军人,到过朝鲜,冰天雪地里冻坏了身子,得了痨病,二十八、九岁了,没能娶上媳妇。
关于我二奶奶的一生,我曾经用长篇小说《骨上的女人》来表现过,那里面有很多的虚构,而在这个系列里,我将用《天堂的女人》这一篇章如实地诉说我二奶奶的故事。
唉,我二奶奶和她的儿子大平,都在去年的春天去世了。
——
记忆的碎片,此时让我十分的伤心。
难道人的命运真的是一下生就决定了吗?
为什么大平的一辈子竟然是那样的灰暗?
在我的记忆里,我童年的伙伴大平,除去和我们在一起有过快乐之外,似乎再也没有过快乐。
也许,他在新婚之夜有过?
也许,他在儿子降生的那天有过?
也许,他在饱受了半年肝癌的折磨之后,在终于要解脱的那一刻里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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